周继戎对这结盟之事一直是搀扶着仇视的态度,可看见皇上有条不率地整顿着朝庭上下],屯集着物资,显然也是有所准备,并不挨户着对方会信守盟约,几乎是从一开始和谈那一天就在着手着双方再度交战的准备,他这才觉得自家哥哥到底没有沉迷女色神志昏庸,总算放心了一些。
其实周继戎心里也知道,纵然他有心借这个机会痛打落水狗,可摆在眼前的事实却是朝廷难以抽出足够的兵力来支持他,况且各地如今也算不上十分太平,他兄长在这事上不得不以大局为重,不得不放过这般大好的机会也在情理之中。
而仅凭他寒州部众的能力要一直打到匈奴王庭委实有些捉襟见肘,拼个玉石俱焚或许还行,但要将匈奴彻底灭族却是力有未逮。不说他哥不能眼看着他去玉石俱焚,就是周继戎自己虽然不怎么在意生死,现在却也没觉得活够了非要采用这么偏激的方式。
他倒也想得开,反正兄长的目的与自己殊途同归,不过是要多等上些年罢了,但眼下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他明白与其怨天尤人,不如拿那Jing力去做做些实事来得有用些。所以任由皇兄的种种差遣使唤也没半句抱怨了,反而一天比一天兴高采烈的。
这么忙碌下来,倒也让周继戎抽不出时间和Jing力来滋事了,可皇帝这么把他放在了京城,算是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却仍是无法放心,京城里人多而复杂,花花世界无奇不有,周继戎现在仍然不逛青楼,他整天往城郊大营里跑,他也不是一味地只会霸道粗暴,只是一向不耐烦那些文诌诌的狗屁客套,觉得和性情直截了当的武人要更投比些,如今跟一干从地方上抽调上来的出色将领打起交道来,没几天照样混得如鱼似水,若不是他身份搁在那里,没准还不知要和多少人称兄道弟歃血为盟了呢。
皇上直觉里却有什么地方无法对周继戎全然释怀,他虽然知道有时候确实算是自己多心了,但还是忍不住心中发愁,毕竟当日周继戎信誓旦旦地和他置气,胡说要寻几个舅人如何如何,实在对他的刺激非同一般,到现在回想起来也还有不小的Yin影,总免不了要往某个他并不愿意看到的方向上去疑神疑鬼。
他倒还情愿周继戎拿这Jing力去逛青楼呢,虽然不正经,可好歹里头全都是姑娘,总好过整天往全是大老爷们的营地里钻。本朝这么多多年的重文轻武,导致了皇上如今在很大程度上的无人可用,虽然各地军营里还是选出一些算是比较Jing悍能干的年轻将领,但皇上若是还要要求这些人个个都还有着高人一等的Cao守难免不切实际,
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其中或多或少就有嗜好特别的那么几个。眼下正值用人之际,这些人又不比之前周继戎身国那些个年轻俊美的侍卫,皇上心存忌惮就能防范于未燃地弄个外放的差事给打发了。
皇上只能整日为这讨债鬼弟弟担忧不已,偏又不能去试探周继戎,这暴躁随性的大宝儿很有几分牵着不走赶着倒退的驴性子,若知道兄长这么怀疑他,说不定脾气上来了还真破罐子破摔地弄出点事来。
这日里有焕的奏报送来,在说完泔潼的近况之后,又特意提起近来,泔潼民风剽悍,向来是重要的兵源泉地,如今当地征召士兵的工作也还算顺利,只不过这其中倒并非是全因为人家有多忠君爱国。阎焕似乎是经过了仔细的斟酌,,信中言道周继王爷曾放了话去,若是从了军日后又有战功卓越的,日后自有皇上给发媳妇。他满嘴胡谄张口就来,虽然一听就不怎么先说,可架不住多少还是有那么几个人相信。
阎焕素来心思细致敏捷,考虑这事虽然算是不轻不重,但还是该让皇上知道,日后若是有人借此做文章,也不至于全无措手不及。
皇上拿周继戎也是满心无奈,你说你还知道拿媳妇当甜头在外头坑蒙拐骗,怎么自己就不长点儿心想想媳妇的好处,成天闹着看不上女人算怎么一回事!
这事事先知道了也就能有应对之策,不过皇上想了想,觉得还是该和周继戎沟通一番,免得他日后还出去这般乱讲,不说传开了不好收场,便是叫人听着也不太像话。正巧周继戎也有几天的工夫忙得没顾得上凑到兄长面前讨人谦,皇上心念一动,倒是想起亲自去看看他。
周继戎如今的宅子是兄长早就给他准备好了的,从前他没回京的时候皇上就把这当做自己的别院,偶尔烦闷之时也会过来小住一两日权当散心。对这里头的一草一木布置路径都十分悉,问明了周继戎的所在,也不用人通报引路,只带了两个侍卫就能自己找过去,等到了周继戎的院外时,把两个侍卫也留在了外头。毕竟这弟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招得人恨不能收拾他一顿。皇上当然觉得自己一个做哥哥管教弟弟是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的事情,可做为皇上和王爷这么一幕就不大方便让旁人看到了。
他来的时候周继戎正在书房里写信,这时已是春未,京城虽然地处偏北,到得此时天气也日渐火热,隐隐已有了几分夏日的味道。
周继戎这日贪凉,他又理喜欢明亮宽阔,当下把书房的几扇窗户都一一敝开来。
皇上才一转过回廊,远远的就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