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普通的风寒吗?”上官珺将肖湛放回床上躺好,转头又质问站在一旁的内官:“为何会如此严重。”
内官一脸无辜:“小奴不知啊,之前也没见过君上这样的,御医只说是风寒,说按方子吃药就行,君上自己也给自己治过,但不知为何,却是怎样都不见好。”
上官珺起身跺脚,忙道:“还不快传本君的御医们过来!”
如此,为了肖湛,上官珺改了行程,他对刘蒙说,肖湛什么时候病好,自己再什么时候启程。
上官珺此令如山,刘蒙知道这孙子的心像铅块般死沉,既是挪不动,也不再相劝,而上官珺随行的御医们为了能早日归乡,对肖湛的病都不敢怠慢。
经御医诊治,肖湛的病确实风寒无疑,只是肖湛身在他乡,本就水土不服,加之此病来势汹涌,他也错过了治疗的最好时机,所以才会至此。
“你这熊孩子求你别闹了你妈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管了”
肖湛昏迷时不忘说着梦话,上官珺听不懂,以为肖湛已是病入膏肓到胡话连篇。
上官珺日夜守着肖湛照顾了三日,喂药,擦身,更换额头上的shi帕这些上官珺都亲自照料,可肖湛的病还是不见好,依旧把脸烧得跟猴屁股一样。
御医的药只是一碗一碗的喂,针还是一根一根的扎,肖湛顶着刺猬般的背全身散发出一股苦味依然昏迷不醒。更糟糕的是当上官珺想喂他这日最后一碗药时,却发现肖湛是怎样都吞不下去,这喂一勺他就吐一勺,惊得上官珺松了药碗
唤来御医将脉一号,御医摇摇头遗憾对上官珺道:“脉象微弱,这药都下不去,臣以为是不中用了”
听闻御医没了法子,上官珺抚着肖湛的脸,望着不省人事的他,只觉心里刀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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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这么一个生龙活虎的家伙,走哪就笑到哪,之前道别时还好好的,谁知道过了两日就会这般。上官珺想要早知如此,即便强行将他绑了去,也要他随自己一道回南唐。
夜已深,上官珺将身边人都支走,他坐在肖湛榻边,又想起白日御医说过的话,只叹肖湛当日救了那么多人的命,这老天居然也下得了狠心。
可是这若是天命又要怎办?上官珺自知自己虽是一国权贵,在天地面前也不过一介蝼蚁,蝼蚁终是抵不过天命的。
若是天命如此若是天命,自己也不甘心就这么看着他走了。
一番思虑后,上官珺拿着内官新盛好的药,将它一口一口倒入自己口中,又附在肖湛身上,想着那晚肖湛对自己说过的‘人工呼吸’,一口一口亲自将药喂进他口里
一碗药下去,肖湛口中微微喊出了‘好冷’
听见肖湛说话,上官珺大喜,他摸了摸肖湛的额头,发现热度确实降了不少,又握了握他的手,发现也冰凉了不少,便忙唤来白图,将自己黑紫玉符拿来。
那黑紫玉符本是上官珺的现世宝贝,传说是他在娘胎中带来的,只有自己拿着无事,别人碰着先是觉得温暖,久了之后便会感到很烫。也正是因为这样,上官珺在南唐被称是天人转世。
上官珺想让肖湛握着此玉符,好让他身体暖和些,可哪知这玉符在他人身上会起反应,到了肖湛手上竟和一枚普通的玉石没什么两样。
到最后,上官珺只觉得肖湛的手越来越凉,原本脸上还烧的通红,现在已经然和他的嘴唇一样开始泛白,上官珺将手伸进他身上裹的羊毛毯子内,又是吓了一跳。
原是肖湛的整个身体都是冰凉的
上官珺突然想起自己皇祖母去世前的样子也是这般,心不由猛然一惊
“阿宗你给本君醒醒你别走,你知道你救了这么多人命么?怎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
上官珺轻摇着肖湛的身子,见他不语,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先将肖湛身上的衣服一一脱下,又赶紧将自身的衣裳一一脱下,然后他一丝不挂的钻进肖湛的毯子内,将肖湛冰凉的身子拥进自己怀中。
据说在寒冷的北燕,驻守北境的将士们常遭暴雪侵袭,当他们实在冷得受不了时,便会用此法相互取暖。
抱着冰凉的肖湛,上官珺自己也忍不住打个寒颤。他也不知道肖湛能不能听见,只在对方耳边轻喃着:“就算老天要带你走,本君也不允,若是斗不过天,你去哪儿,也得让本君跟着”说完他手轻轻一按,将肖湛的头埋在自己肩上:“那晚,你定也是想过与本君这般吧可你不知,本君又何尝没想过”
自懂事起,上官珺便谨记自己是男儿身不得轻易有泪,就算上官瑁当日射的情伤让他想过寻死,他也从未有过泪。可是这夜,上官珺却老觉得眼里有什么东西在不自觉地钻出来,这些东西暖暖地,通过他的鼻息缓缓浸润在怀中人冰凉的脸上。
那一晚,就连上官珺自己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只在第二天发现怀中的肖湛身上微微有了些热度,而且原本一动不动的肖湛居然会在自己怀中不自觉地挣扎起来,口中也开始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