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程峰安的队伍浩浩荡荡行出胡戎宫门,重游草原碧毯之上。肖湛此时也收拾好自己的大背包,准备前往王子殿。
踏出殿门外,肖湛回望空荡的大堂,似觉得梁上还有人语喧嚣,收了心,又再脚不停歇地行至新住所。
肖湛一边走,一边不自觉地想起上官珺。
肖湛不知为何,和那小子相处的时日虽说不长,可总感觉那小子对自己而言就像是老朋友一样,尤其是与他说话的时候。
尽管自己已经很注意谈吐了,可每每与他人说话,肖湛有时会不自觉的冒出很现代的词汇和句子,这导致他与别人的对话总不在一个频道上。与程峰安是这样,与碧儿是这样,与大祭司是这样,就连和自己相熟的小白兔和小王子也是一样。
可唯有这一本正经的上官珺不一样。
无论自己怎么说话,那小子好像都能理解自己一般。
可是那又能怎样呢?别人家的男人终归是别人家的,而且这个别人家的男人还是老祖宗一般的存在。肖湛想:像他这般的家世,他应该会是历史上某个重要的人物吧。比如说龙阳君。
与这般人相遇,就好似走在命运的岔路口上,走错了,等着自己的说不准就是深渊。
肖湛以为这是个被历史遗忘的时代,这个时代有太多的谜题,稍不注意,就会被卷入历史强大的洪流中。肖湛不愿被卷进这样的洪流,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安安稳稳过太平日子。
可是,别人家的男人却总有一番风情呢。肖湛老觉得自己就是那只总盯着别人家鸡笼的黄鼠狼。
肖湛自嘲地笑笑,路过岔路口眼睛又不自觉地向上官珺的寝殿处望去,心里一遍又一地告诉自己:
肖湛啊肖湛,这人招惹不起啊,招惹了,说不定会在无意间改变历史,改变了历史,自己生活时代就会有很多人消失,再或者又会造成其他很严重的后果,到时候说不定自己也没了。
虽然以上借口纯属扯淡,但肖湛觉得这个理由完美,至少说明自己并非是无能。
两日后,转眼就到了上官珺启程回南唐的日子。
之前胡天大变,下了两日暴雨,暴雨过后刘蒙夜观星象,觉得几日内必是天气晴朗,忙催着上官珺快些启程。
上官珺早将自己启程的具体日子以书信告知了肖湛,这日他在宫门外,只等肖湛相送。
在中原,文人相送有个习惯:临行前会互送心爱之物以求对方平安。上官珺原不知用何物赠与肖湛,听白图说起酒宴当日自己曾把心爱的九莲百酌杯借与肖湛畅饮,便下令让白图将它打包好,欲将此物赠与肖湛。
上官珺手捧装着此物的锦盒,心想此物乃生母东鸾长公主在自己冠礼之日赠的庆贺之物,是自己最重视的宝贝,将此物与他,又不知他会以何物相赠,只觉自己那颗心也像此物一般,去了便再无回头之日。
“君上,早些走吧,过了时辰就不好了,昨日刚收到长公主的回信,她言主君和自己都盼着君上能早些归去呢。”
见上官珺还停在宫门外迟迟不肯动身,刘蒙老将军下马催道。
“再等等,虽然安平君平日是有些不羁,却不是个轻易失信之人,本君与他说好在此相别,本君相信他一定会过来。”上官珺道。
“那卑职让人去王子殿请他一请?”刘蒙道。
上官珺思忖一番,点点头:“也好,那就有劳爷爷了。”
刘蒙领命后,双眼一亮,立刻叫来身边两位部下,让他们去将那个吴姓小儿强押过来。
那两人刚欲领命,却见一个内官模样的少年抱着一条长盒子向宫门外匆匆跑来。
“临阳君,临阳君?”内官跑到宫门外,慌忙张望着。
“本君在此。”
上官珺向前,见那内官向自己屈屈一礼,又见他将那长盒子递与自己:
“这是安平君与临阳君的送别礼,他让小奴带话,说自己已是身无长物,这是他这两日特地跟着大祭司彻夜完工的,还望君上不要嫌弃。”
上官珺将自己手上锦盒交与白图,接过长盒打开一看原是西戎的镶金牛骨剑,传说这是取牛身上的肋骨雕琢而成,做工十分困难,却带有吉祥之意。
“他原是在专心做这个”上官珺将牛骨剑放回盒中又问:“那他人呢?怎么只叫了你过来。”
内官躬身:“回君上,安平君因感染风寒,昨夜便在高热,今日是怎样都下不了床,所以才叫了小奴过来。”
“他病了?”
言罢,上官珺将长盒扔给召华,不顾周围刘蒙等劝阻,一路奔至王子殿。
且说那日喝完了酒后肖湛在屋顶喝着风就喝凉了,却是不以为然,接连着又熬夜跟着大祭司学雕剑,加之从祭坛回去时又淋了场大雨,便开始持续的高烧。
肖湛躺在榻上,看着自己四十二度的体温,心想这个时代的感冒病毒还真厉害,自己嗑了这么多药居然都不见好。
这种四肢无力两眼昏花的状态,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