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呼呼的风啸中传来的海鸟嘶鸣;
有人说,是码头上劳累的船工们低哑的咳呛;
有人说,他潜入海底时听到过恐怖的咕噜咕噜,好似巨兽在低语。
有一位老渔夫说,四十多年前,他曾听过海妖在吟唱,声音悠长、悠长又凄凉……
本该去骑士学院入学的亚瑟,为何会跟着骑士团出海?教会派来随行的黑袍鸟嘴面具神秘人是什么来历?例行狩猎的骑士团这次又将遭遇怎样的意外?
光——带着翅膀的漂亮男人——
亚瑟看着上方,黑暗里唯一的光源,好似沉沉的夜幕里触手可及的月亮,心脏的跳动好像漏了半拍,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吸引他。他朝艺术雕像一样的人伸出手,越靠近,阻力就越大,光芒也越发炽热,亚瑟挣扎着向前,就在快要触摸到时,圣光里的男人却化为一道陨石砸了下来。
眼前一黑。
亚瑟猛地坐起身,环视四周,不是熟悉的铁匠铺子。朦胧中他才想起他已经没有家了。这里其实也不算陌生,云杉木做的大床,黄褐色很结实;洁白的羊绒毯子,是他过去十几年都没有体验过的舒适柔软。窗外很清静,偶有风声,月光照进来凉凉的,给橡木地板镀了一层银色,一切都很静好。
已经是圣祭结束的第三天了,队长还昏睡着,骑士们在小屋待了一晚,第二天就被牧师轰了出来,什么圣树香气有助于恢复的话也不说了。说起那个晚上,他走出小屋看到天使的那一幕仿佛仅仅是个梦,他醒来的时候还是躺在小屋里面,酣睡一旁的队长显然也无法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亚瑟回想着,当时的魔力紊流、握到门把手的触感、圣树上闪烁的符文,乃至最后一下被砸到的痛感,都那么真实。
这三天,他一直来来回回梦到这一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父亲以前给小亚瑟讲过很多睡前故事,有一个故事叫做《爱上雕像的国王》。说的是有一位国王擅长雕刻,也醉心雕刻,对凡间的女子不感兴趣,从不雕刻女人。有一天,他准备用象牙雕出一个精壮的男人,但完工时,他才发现自己雕刻出的是一个女人。当他看到雕像眼睛的时候,他也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女人”,国王给她取名字,给她化妆,给她穿戴五颜六色的首饰,陪她做一切姑娘们心中浪漫的事。在一次神圣的祭祀中,他恳求神,把这个女人变成活人,国王想和她长相厮守,神满足了他这个愿望。
“世界上真的有神吗?”小亚瑟蜷缩在被窝里,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
父亲给他掖紧被子,笑着说:“可能有吧。不过,我以为你会问,怎么会有爱上雕像的国王。”
“这是下一个问题。”
“哈哈哈哈。”父亲揉了揉亚瑟的小脑袋瓜,似水的眼睛里倒映着烛光。
当然,这个故事不知真假,但故事的背景一定是旧大陆。那时候人类并不团结,国家林立,互相之间时有战争发生。人类退到四岛以后,凯尔特王国就没有国王,只有女王了,伊丽莎白是历代女王共同的名字。就算是生活在偏远小渔村的亚瑟也知道,如今皇位传到了伊丽莎白四世。
亚瑟回想起这个故事,是因为那晚看到的人也和故事里的雕像一样,美得不可方物。如果是雕像长这样的话,有人会爱上雕像也不是不能理解了。亚瑟掀开羊绒毯子,准备喝口水,光着身子下床,他是裸睡的,独自一人的时候他都习惯不穿衣服。
亚瑟走到窗前,今天是月圆之夜,离天亮还早,这个夜晚似乎格外得长,月光倾泻在年轻健壮的肉体上。亚瑟回忆起父亲的声音,可父亲留给亚瑟的,只剩下那把剑了。剑被放在案桌上,桌子离床头很近,是暗红褐色的,有很多绚丽的纹理。据说是最贵的木材做的,和这把平平无奇的铁剑很不相称。亚瑟的食指摩挲在剑柄上,睡不着正好可以练练剑,他拿起剑,却看见桌上原本剑压着的地方有一根羽毛。羽毛通体晶莹,是莲子一样的白,有中指的指尖到腕部那么长,摸上去很柔顺,软软的。
亚瑟这三天都没有练过剑,他不知道这羽毛是三天前就有的,还是今晚才出现的。他把羽毛拿到窗下,羽毛的缝隙被月光穿过,笼上一层白蒙蒙的光,看着有几分圣洁,就像那天的梦。
回到床上,仰躺着,把羽毛凑到眼皮子底下近距离端详,还是没能看出什么端倪,绒绒的毛尖蹭到鼻子上。亚瑟想了想,又试着调动起魔力,身体的热流涌动起来,集中到修长的指尖。
魔力注入羽毛的瞬间,它仿佛有了灵性,每一根细羽都在轻轻颤动,散发出柔和的微光。亚瑟见此加大了注入量,一分钟,两分钟,羽毛仿佛一个无底洞一般,无论注入多少,都能海量鲸吞。亚瑟准备停下魔力,改天再研究,却发现魔力热流已经不受控制了,疯狂地朝着羽毛涌入。不仅如此,手指就像被鱼鳔胶沾在羽毛上一样,怎么甩动都弄不下来,被牢牢地吸住。
“呃,停下!”裸睡的少男在羊绒大床上叫出了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怎么样了。
亚瑟被“吸”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他想去找人求助,可是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