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楼进了南风馆后,就将二月红给的那枚碎银点了壶碧螺春和几个小菜,便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这南风馆的大堂正中有个台子,台边还有一鼓一锣,台下则环绕设立的桌椅,看着与戏院有些相似,但又有些不同,陈玉楼便招来伙计询问那两个鼓的名堂。
“您是才来吧?这还不是那些文人sao客想的名堂。”那伙计为他倒上带着绿意的黄澄茶水,道:“咱们这儿的公子到了晚上,一般会敲击左边的锣,那就是由人出价竞拍,谁出得其钱呢便能得一夜风流。敲右边的鼓呢,那么凡是递了帖子进来的客人,只要对得上公子写在花笺上的几个小令或是解开公子出的棋局,公子便会点那位客人共度一夜。”
“咦,这第二种倒是有点意思,不是客人择他们,他们择客人啊。”陈玉楼笑了笑,那伙计道:“那可不,正儿八经地拍价除了那些胸无点墨的土财主,好多贵客都看不上呢,只有这第二种一搞啊,那必然座无虚席。”
“那你们今天挂牌的是哪位公子啊?”陈玉楼也被撩起些兴趣,正和那伙计说着话,便看见旁边有两个男人不知何时争吵了起来,而且一边争吵一边向他而来。
那两个男人一人衣着绮绣,腰饰白玉璎珞,左佩朱缨宝刀,右戴金丝香囊,手上亦是戴几枚珠玉戒指,乍一看好不贵气,细看却有些庸俗。而另一男子不到弱冠年纪,虽还穿着素白戏服,但脸上的妆容已经卸去,他面容白皙,身量清瘦,然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霞姿月韵,五官Jing致柔和远甚二月红许多,陈玉楼纵然见多了美人也不由为之侧目。
“呀。”许是被戏服绊倒,貌美的青年直直向陈玉楼扑来,陈玉楼本不愿惹是非,但看了他便心有好感,将人往怀中稳稳一接,不想那青年便直接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肩不起来了。
“我告诉你,他就是我今晚的恩客。”青年身上不似普通伶人那般身上脂粉气浓厚,反倒有种墨香,陈玉楼闻之心神亦觉舒坦了几分,见那客人怒气冲冲地向他伸出手,他便伸手一推,那客人的手腕登时青紫了一片。
“你!”那客人的怒目堵在嘴里,他的手按上腰间佩刀似乎想拔刀,但看陈玉楼神色Yin冷,之前那一招他也领教了,知道陈玉楼不是好惹的角色,便道:“便是你今晚击鼓,他也需得出示那价值千银的拜帖,他出得起吗?一副穷酸样!”
陈玉楼一眼朝他瞪去,道:“出不出得起,你今晚来不就知道了吗?你就看着我怎么把美人收入怀中吧。”说着,他也抱上了青年的背。
“哼。你给我等着!”那男客拂袖而去,青年这才从他怀中坐起,道:“客人怎么称呼?我是三月绿,今晚挂牌的公子,也是这儿的头牌。”
“哟,爷,您艳福不浅,这是咱们绿公子首次挂牌呢,那地主家的傻儿子不就先凑过来了嘛”那伙计睨了眼那男客离去的方向,眼中颇为鄙夷。
陈玉楼听他唤其绿公子便觉好笑,便向三月绿,道:“你和二月红什么关系?”
“二爷是梨园的第一人,在下不才,便以次居之,不知你觉得我可配得上这名字?”三月绿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却不给人一种男生女相的不协调之感,他秀美的容貌配上清软的嗓音,当真便如三月新绿,让人如沐春风。
“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陈玉楼闭上眼睛淡淡一笑,三月绿奇道:“您看过二爷唱戏啊?”
“看过,怎么没看过,唱得可好了。”陈玉楼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不过你以三月绿的名字自居,你可知那二月红是张启山的夫人?张启山今日入主长沙,你这名字”
三月绿不甚在意地一笑,道:“我今夜挂牌,若能觅得身份不凡的客人,何须因一个名字惧怕张启山?况且那张启山知晓我的名号,也未必有兴趣来此,若是来了,我还正想问问,这名字我担不担得起。”
“你还真是胆儿肥啊。”陈玉楼饮下一口清茶,三月绿道:“你今晚会来么?”
“来,怎么不来。”陈玉楼摸着手上的二响环,道:“只是家中有悍匪,我须得斡旋一二。”
三月绿闻言不由抿嘴笑了起来,家中的悍匪多半指的就是家中的丈夫或妻子,管理钱财得紧,三月绿俯身在他耳畔道:“我等你到今晚亥时,这是绿儿可以做到的极限了。毕竟身不由己啊”
“你放心,我一定会来。”陈玉楼问了一下那兑换拜帖的方式,倒也简单,提了银子便可在账房处兑换特制的香帖,相当于就是买了张年票,到了晚上出示此帖便可出入馆中。
“郎君啊,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三月绿见陈玉楼要走,唤出了声。
“陈玉楼。”陈玉楼吐出三个字,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三月绿听后,怔了一会儿,道:“天上玉楼须作记,人间白日睹佳城竟是那卸岭魁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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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的天色已经转黑了,陈玉楼回到红府后,不待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