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张启山率亲信回到湘滇加入战场,战况从一攻一守形成了对攻之势,一时之间整个湖南皆被硝烟笼罩。张启山加入战场亲征,罗老歪这边也下了命令,凡能击杀张启山者,连擢五级,赏金五千,白银五万,烟土百斤。且不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对于那些烟鬼来说百斤的烟土诱惑力就已是巨大,罗老歪的部队手下多有抽大烟的,闻言便像疯了一样没命地往前冲。
只是要冲到可以射击张启山的地方,除了要有勇气、头脑和野心外,运气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这战场上不但子弹乱飞,流弹更不长眼。两军对垒的战场上很快便堆积起了尸体,罗老歪手下一个叫泥鳅儿的士兵便是一个有头脑,有野心又有运气的小伙子。
他身边的同伴皆已战死,耳畔尽是震耳欲聋的枪声,和不时传来的火炮声,士兵的厮杀声反倒听不见了。泥鳅儿被炮火炸开的气流给掀晕了,运气好的地方在于那些炸开的铁片都和砂石都打在了他同伴身上,他此时已经醒了过来。正犹豫着是要装死还是潜伏补刀的时候,张启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范围内。
张启山现在的脑袋就是香喷喷的烟土和白花花的银子,尽管之前他的兄弟黄鳝片告诉他,之前有军官和他喝酒的时候说军费早就吃紧,罗老歪不可能拿出那么多的钱财来犒赏我们,但泥鳅儿却觉得这是个机会。罗老歪虽然没有军费,但背靠着陈玉楼,若能连升五级,那就有见到陈玉楼的机会。只要盗得一个墓,那他的奖赏不但会有,多的都会有。想到此处,他往尸堆里挪了挪,慢慢探出了自己的枪口。
而此时,在泥鳅儿和张启山的视觉盲区里又出现了一个黑影,若猫般轻灵,若猫般矫健齐步樵先是以花猫的形态蹿进了军帐,在靠近张启山的时候化作了人形,伸手捂住了一个军官的嘴,手中匕首寒光一动,便悄无声息地杀了一人。
张启山此时正拿着望远镜观望罗老歪壁垒那边的情况,这次指挥战斗的是他的副官杨采桑,罗老歪并未亲自上到前线,想起杨采桑送来的木马,张启山嘴角便不由往上翘。杨采桑很显然也注意到他了,不过二人站的地方相隔太远,都不在彼此的射程之内,反倒儒雅地朝他点了点头,对身边靠近的威胁似乎未曾察觉。
“给我颗手榴弹,试试从西北方突破。”张启山仍旧举着望远镜,向身侧已然死去的军官伸出了手,忽地便感觉手上一凉,身边就有疾风袭来。在长期的生死边缘徘徊下,张启山的身体已经先他身体一步作出了反应。张启山虽然躲过了齐步樵匕首刺向的要害,但整个人却被齐步樵给钳制住,膝盖上更挨了记膝顶,半跪在了地上。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间,那泛着寒光的匕首眼看就刺入了他的脖子,却听“砰”地一声枪响,齐步樵直直地栽倒了下去,在倒地前他向泥鳅儿竖起了中指,额头之上的血洞,若盛开的血色莲花,顷刻间鲜血就染满了他的脸。
“妈的!”杨采桑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唾了一口,向张启山竖起了拇指,这家伙实在是走运!居然被他们的自己人给救了一命,只不过他们的自己人可就没那么走运了。
泥鳅儿在开枪的那一瞬间,就暴露了行踪,张启山对已是死尸的齐步樵失去了兴趣,抬手便是一个点射杀掉了泥鳅儿。
“杨副官,那是罗帅派去刺杀的人吗?”杨采桑身旁的一名军官也注意到了对面发生的事情,杨采桑摇了摇头,目光沉了沉,道:“或许,罗帅除了在军中下令,在江湖上也发了通缉令吧。”
“报!敌人西北方的火力猛增,而且出现了大批不知名的虫子,极具杀伤力,扰乱了我们的布置,敌军趁机攻进!”那斥候的话一说完,杨采桑便发觉了西北方出现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尸蟞,竟是张启山那边将青铜铃当作弹药发射过来,在铁炮的冲力之下,那青铜铃被击打得粉碎,里面藏着的尸蟞自然也就出来了。而杨采桑这边一乱,便为他们进攻提供了绝妙的良机。
“撤!”杨采桑还来不及思索那尸蟞是怎么出来的,便看见张启山的军队涌来,不得已只得下了撤退的命令,而这一退便是节节败退。张启山的军队乘胜追击,几天后便逼入了长沙境内,而更糟糕的是罗老歪军中还生出了一种谣言,罗老歪不但用不存在的奖赏激励众人,连支持他的陈玉楼都已经改投了张启山,罗老歪虽然击毙了几个散布流言的人,但止不住前线的不断失利,只得弃了长沙,退守湘西。
张启山的军队进入长沙的那天,张家上下自是欢欣鼓舞,只是陈玉楼却无法高兴得起来。黑瞎子死了,罗老歪败了,他这段时日的期望和隐忍似乎都化作了泡影。
张启山还未在长沙添置宅院,陈玉楼便先被带回了二月红的府邸,红府的人知道张启山这位姑爷打了胜仗上下张灯结彩,酒水鱼rou的宴席都摆上了,陈玉楼看得无语,便向二月红提出想出门转转散心。
“外边可是乱的很,你若出去”二月红本想说陈玉楼实在想转转,便陪他出去,但回到红府也是忙碌,如今长沙势力更迭,二月红必然要整顿一番,而且从鲁王宫分得的财宝也需清点记册。
“我天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