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离开了。」
她取了个推车推着,「我奶奶做饭从不让我帮她的,我是烹饪白痴,连生抽老抽都分不清楚各有
「傅云深,朱旧。」
后来,再多的艰辛与痛苦,他也咬牙忍耐着。
傅云深朝着门口走来,他拄着一根黑色的拐杖,走得很慢,儘管他身体的平衡能力也不是很好,但他每一步走得稳稳的,坚定的。
当地的同事对我说,在这里,这样的事情时常发生,他们已经习以为常。
但他不想说谢谢,最好的谢意是,他终于熬过来了,他没有辜负她的信任与期待。
「啊,辞职了?
「我又不是时刻在别墅。」
「啊……」她愣愣的,「现在?」
「不是还有你吗,看护小姐!」
在这里,刚刚出生的小孩都没有名字,父母用出生日「星期几」来暂时叫着,正式的名字要到岁余后才会有,因为很多小孩可能活不到有正式名字的那一天。」
虽然走得缓慢,但他的步伐却迈得很稳,身体挺得笔直,若不是左腿走起路来有一点点僵硬感,半点都看不出来他的腿有残缺。
他身体一僵。
她不知道,该说谢谢的是他,这两个月来,他住在医院里,很多很多个难熬的时刻,都是她在身边鼓励与陪伴。
他也适应了假肢,可以走很长一段路了,上下楼梯也不成问题。
「去超市干吗?」
「行李给我吧。」
他看着她,四目相对,他从她的眼睛里,看见鼓励、坚信与期待。
「嗯?」
她说。
朱旧走进病房,发现傅云深把行李都收拾好了,她便问:「卡琳罗怎么还没来?」
「我们去超市吧,最近的中国超市你知道在哪里吗?」
「不用。」
一个月后,海德堡进入初夏,傅云深办理了出院。
「对,就现在。
这个超市的生鲜蔬菜区很大,东西新鲜,陈列得也很漂亮,看着花花绿绿新鲜的蔬菜与琳琅满目的肉类,朱旧忍不住赞道:「看着这些东西,觉得生活真美好啊!」
「应该没问题。」
超市有点远,出了医院,朱旧想去叫计程车,被傅云深阻止了,「我们步行吧。」
她忽然说道。
他瞥了她一眼。
「嗯,她回老家去了。」
她在他耳边轻声说。
「买菜,做饭。」
医生说,他恢復得比他预想中的还好,身体的平衡力锻炼得很好,就算不戴假肢,单脚也可以站立很久。
我怎么都没有听说。
他侧头看她一眼,说:「我会做。」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才发现,病人已经死亡,他的嘴唇与鼻子上爬满了苍蝇,可因人手不够非常忙碌的护士却浑然不觉。
她做的菜我也不爱吃,至于清扫什么的,找钟点工来就可以了。」
让你安心,没有卡琳罗,我们也不会饿死。」
他把手放在她手心,借她的力道,慢慢地站起来。
「有点距离,你可以吗?」
她惊讶了。
她明白,他其实并不喜欢别人把他当作需要时刻照顾的病人。
他们走了二十分钟,才走到超市,他还是第一次走这么长的路,其间朱旧问他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他说不用。
她又想起什么,说:「那吃饭怎么办?
「可是,你需要有个人在家里吧。」
「你会?」
他缓缓伸手,回拥她。
谢谢你坚持,谢谢你没有放弃。
那是不是要找一个新的帮佣?」
她站起来,朝他伸出手,「所以,不要急,我们慢慢来。」
当他站在朱旧面前时,额上布满了细细的汗,脸色略微苍白,但眼神却是那样明亮,她第一次在他眼底看见发自内心的笑意,有一丝庆幸,有一丝如释重负,他说:「我可以走了,朱旧,我可以了。」
「不用了。
「云深,谢谢你。」
她睁开眼,轻轻说:「云深,你相信吗,也许是母女连心,我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但是我心里感受得到,我有很强烈的感受。
「猜对了!」
我可不会做!」
「你真的会?」
他站起来,取过拐杖,提起行李走出去,「我自己可以的。」
……
「你看,我们是有名字的小孩,多珍贵。」
「离开?」
她上前,张开双臂,将他整个人拥抱住。
「我会。」
我觉得难过,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就是难过,对生命的脆弱的无能为力的难过。」
「别告诉我你是第一次来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