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语调也是难得的轻鬆,这些年来,他身处商场,几乎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leo是唯一一个让他放鬆,可以随意说话的人。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理我了!」
leo哼道,「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他把中国的俚语说得倒是越来越顺溜。
因为leo的自作主张,傅云深在电话里将他狠狠骂了一通,是真的很生气。
后来leo打来无数通电话,他一律不接。
「帮我个忙。」
傅云深将朱旧奶奶的病情跟leo讲了,他之前问过李主任的。
他让他帮忙寻找移植的肝源。
leo应承下来,让他回头将详细的病历发给他。
「怎样?
你跟t,是不是要旧情復燃了?」
傅云深的语调忽然就变了,没好气地说:「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再也不插手这事的。」
也懒得等他回应,他直接将电话挂了。
他取过拐杖,出门,朝外科走去。
李主任见到他时,讶异地问:「云深,你怎么上这来了?
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我过去就好了。」
能让外科主任做他的主治医生,并且这样关照,是因为李主任与他母亲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他笑着说:「我好多了,没事的。
李伯伯,我过来,是想拜託您一件事。」
李主任问:「什么事啊?」
「你知道朱旧吧,就是刚从美国回来,要来你们科室任职的那位。」
李主任点点头,笑了:「她可是个人才啊,专业一流,临床经验丰富,能来我们医院,我捡到宝喽!」
听到这样的讚誉,傅云深忍不住微微笑了:「她奶奶患了肝癌,现在就住在这里,需要肝移植。
我想拜託李伯伯,帮忙留意下合适的肝源。
我知道您人脉广,请帮我多多打探下。」
李主任点头应了。
他说:「我知道这个病的治疗,就是个无底洞,在没有找到配对的肝源前,放、化疗的费用特别庞大。
我想帮帮她,但只能以匿名捐助的方式。
这个事情,也拜託李伯伯帮我操作一下。」
他顿了顿,说:「为了不让她生疑,李伯伯,我捐的款,也拨出一部分给医院里其他就医困难的肝病患者吧。」
李主任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说:「那我就替别的患者谢谢你了,云深。」
他摇摇头,「不用谢我。」
真要说谢谢,也该谢她。
若不是为着她,他也不会做这匿名的慈善。
他是一个重利的商人,以前也捐赠过大笔的款项,但那都是以集团的名义,出了钱,赚个好名声。
「这件事,拜託您帮我保密,对朱旧。
还有,尤其不能让我妈知道。」
李主任点点头,说:「云深,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係?
之前小朱同我打探你的病情状况时,我问过她,可她没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她是我前妻。」
「前妻?」
李主任十分惊讶,「你结过婚?
什么时候啊?
我怎么不知道。」
他与姜淑宁多年老友,可从没听她提起过这桩事。
傅云深没回答,不想多谈的模样。
李主任也没再追问,只说:「云深啊,我看得出来,你还爱着她吧?
否则也不会为她默默地做这些事。
她想必对你也有情。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要分开?
如果你们在一起生活,小朱可以很好地照顾你的身体。」
傅云深笑了,那笑容却是苦涩的:「李伯伯,我的身体情况如何,别人不了解,但您是最知情的。」
李主任嘆了口气,似乎明白了什么。
多年前的那场车祸,不仅令他失去了一条腿,也让他的脾臟与肝臟受到了极大的损伤,需要悉心养护。
事故后的几年,他的身体调养得还不错,渐渐稳定。
可后来在海德堡的一场事故,他的内臟再次受到重创,令他差点死掉。
脾臟切除后,他身体的免疫力变得极差。
这几年,他先后两次被医院下过病危通知书。
傅云深静静地站在309病房外。
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门上小小的玻璃窗,他一眼就看见了朱旧的奶奶。
满头银丝的老太太,哪怕病着,头髮也梳得一丝不苟,仪容打理得很整洁,面色因为化疗,有点苍白。
老太太正在在削平果,一边跟邻床的病友讲话,脸上带着笑,不见绝症病患的那种沮丧绝望。
「我孙女儿啊,去美国那边医院辞职了,回来后就到这家医院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