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好了。」
他肯定的语气。
「嗯。」
昨晚,她就订了机票。
季司朗忽然轻笑一声,歪头凝视着她:「我亲爱的未婚妻,我忽然觉得有点受伤呢,你分明就是决定好了一切来通知我。」
朱旧直接忽略掉他似真似假的受伤表情。
饭后回到医院,她跟他仔细地交接手中负责的病人,除了一个术后的病人比较麻烦一点,其他病人都是刚接手,换个医生倒也没有多大影响。
离开她办公室时,季司朗忽然回头对她说:「噢,我不去送你了,如果你订好了回来的航班,告诉我,我去接你。」
朱旧摆摆手,正好,她也不喜欢送别。
第二天天未亮,她打车去机场,随身行李就一隻20l的行李箱。
换了登机牌,离登机还有点时间,她去买了杯美式咖啡,握在手心里,热咖啡的温度传递过来,冰凉的手心慢慢变得温暖。
清晨的候机厅,人还很少,从落地窗望出去,停机坪里晨光熹微,还有暖黄的灯光照耀着。
上了飞机,她裹着毯子,戴上眼罩,就睡了过去。
她睡得很不踏实,迷迷糊糊地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依稀是旧时,有一次他高烧不退,腿部旧伤引起了轻微感染,病得那么重,他却死活不肯去医院,本来他表哥leo是他的私人医生,一直负责他的健康,很不巧那次leo去了外地。
她拿他没办法,又背不动他,她无奈之下给leo打电话,让他教她怎么做。
那时候她在医学院念本科三年级,虽然成绩很好,却是第一次给人看病。
她趴在床边守了他一整夜,天微亮的时候,他退了烧,人也清醒过来。
她神经绷久了,一下子放鬆,竟然没忍住就哭了,其实是喜极而泣。
他看了她很久,忽然低声说,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一定不告诉你,把你赶走得远远的。
这样,你就不会难过了……
十几小时后,她在上海落地,再等候转机,很不幸地遇上飞机晚点,抵达莲城时,已是凌晨一点多。
她没有託运行李,很快就出了闸。
站在出口处,耳畔是又陌生又亲切的拉客的司机的乡音。
她深深呼吸,中国南方城市特有的秋之气息扑面而来,清冽的夜风,很舒服。
久违了。
她口袋里就放着leo留下的那张纸条,可她没有拨打那个电话,事先也没有同那个人联繫。
上了计程车,司机问她去哪儿,家里的地址即将脱口而出,又想起现在这么晚了,回家会打扰到奶奶,迟疑了下,说:「去中心医院。」
「去探望病人?」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问道。
她「嗯」了声,闭上眼,阻止了试图继续交谈的司机。
是真的非常疲倦了,飞机上睡不安稳,歪在计程车上倒是睡着了,到了目的地,还是司机叫醒的她。
提着行李箱,她在医院大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走了进去。
循着指示牌,她很轻易地找到了住院部。
住院部里静悄悄的,大厅里的灯光显得特别惨白,有点儿瘆人。
走到电梯口,她想了想,又折身,推开了楼梯间的木门。
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从正门进去肯定会被值班的护士阻拦。
要去的病房在五楼,她提着行李箱一层层爬,虽然穿的是平底鞋,但在这寂静的楼梯间里,足音也显得格外清晰明显。
一层层走上去,声控灯亮起又熄灭,灯光闪烁交替间,生出一种诡异感。
她忽然觉得自己真是疯了,这三更半夜的,到底在做什么?
她停在了三楼,倚在墙壁上,在黑暗中,站了许久。
五层楼而已,她却走了好久,好久。
而这一天,好似也变得格外格外漫长,像一场梦。
站在病房外,她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再没有犹豫,抬手,推开。
病房里亮着灯,角落里落地灯调节成最适合睡眠的光线,暖黄的灯光柔和得像是进入了卧室,而不是病房。
她记得,他睡觉的时候喜欢有微弱温暖的光线。
她远远地站在门口,目光投向病床时,轻轻舒了一口气。
病床上的人,没有带呼吸机。
职业直觉告诉她,最糟糕的情况,应该已经过去。
她将箱子放在墙角,轻轻走到病床边。
她曾看过很多关于重逢的电影画面,有喜极而泣,有深情对望,有紧紧相拥,有沉默不语,有寥寥数语便再次擦肩……她也曾想过,如果再见到他,会是在何种情境下?
第一句话说什么?
也想过,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因为她曾对他说过,如果偶然重逢了,也不要打照面。
没想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