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她喃喃。
「三年前,你在撒哈拉失踪时,他去找你了。」
既然下定决心给朱旧看了他偷偷拍下的照片,傅云深的保密嘱咐leo也就懒得顾及了。
朱旧盯着手机屏幕,两张照片被她切换来去无数次,像是无意识一般,目光怔怔的。
leo忽然抓住她的肩膀,让两人面对着面,他清晰地从她眼眸中看见很多的情绪,震惊、不解、迷茫,甚至还有点难得一见的不知所措,他说:「以他的性格,他病重的消息肯定是不希望你知道的,包括三年前他去找你这件事。
知道我擅自做主他肯定要对我大发雷霆了,不过,这次他能不能醒来还不一定……」
朱旧看着他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到后来她就听不见他到底在说什么了,耳畔嗡嗡的响。
最后leo说:「也许你怪我多事,明知道你要结婚了还告诉你这些。
请原谅我的私心,他虽然是我表弟,但你知道我们情同亲兄弟,我母亲也一直把他当儿子,临终前特意嘱咐我照顾他。
t,回不回国见他,由你自己来决定。
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干涉你们的事。」
他放下一张纸条,就离开了。
纸条上面写着医院名与病房房间号,还有一个姓名与电话号码,他在那个名字下面备註:如果回国,联繫他的秘书。
她握着那张薄薄的纸,觉得格外烫手。
还有那两张照片。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如果不是了解leo的为人,也知道他不会无聊到特意从德国赶来说些不存在的事情骗自己,她真的会怀疑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从酒柜里取出上次季司朗带来没有喝完的小半瓶酒,走向阳台。
醇烈的龙舌兰灌入喉咙,刺得她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
她在阳台上站了很久很久。
回屋时,她还是很清醒,那瓶酒还剩下一大半,哪怕是这样混乱的时刻,她依旧克制地提醒自己,明天要上班。
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她又爬起来,走到书房去,拉开书桌最底层的那个抽屉,里面放着一些信件、毕业证书、医师执照等重要物品,拨开这些文件,她看见了那隻小小的深蓝色布袋,她伸手去拿,半途又缩了回来,迟疑了片刻,终是拿了起来。
这隻袋子,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仿佛染了灰尘的味道。
她将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檯灯暖黄的光线下,一枚腕錶静静地躺在她手心,黑色的皮革錶带,银色的錶盘里,装着一整片深蓝色的星空。
滴答,滴答。
錶针轻轻转动的声音,在暗夜里显得特别清脆、动听。
她翻过去,银色的背面,刻有几个小小的字。
f≈z。
2003年。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刻痕依旧清晰如昨,没有被岁月蒙上一丝一毫的尘埃。
那是海德堡最寒冷的冬天,窗外是白雪皑皑,夜色寂静。
屋子里却温暖如春,火红的壁炉前,他握着这块腕錶放在她的耳边,让她听时针「滴答滴答」走过的声音,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对她说,余生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想跟你一起共度。
朱旧,你愿意嫁给我吗?
那是她听到过的最美的求婚语。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停顿时的尾音,以及他温柔的眼神,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註定又是一个失眠的夜,往事如暗夜里的潮水,汹涌而至。
隔天中午,朱旧约季司朗吃饭,请他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日本餐厅。
日料是她除了中餐外退而求次之的喜好,在国外生活十二年了,她依旧喜欢不上西餐。
季司朗曾调侃说她在别的方面都很好,就是饮食上,真是矫情了点。
她没有告诉他,其实是初到德国留学的那三年,她在海德堡被人用中国美食宠坏了胃口。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收好了。」
朱旧将戒指放到他手心。
季司朗皱眉看着她,最终,他什么也没说,收拢了手指。
朱旧说:「我要回国一趟。」
不管他的惊讶,她接着就拜託他帮忙接手自己手上正负责的病人。
「理由?」
朱旧沉默了一会,想起一个月后的婚礼,觉得自己确实有义务对他交代一下,「一个……朋友病重。」
不知道怎么的,季司朗忽然就猜到了些什么,「那个人?」
朱旧点了点头。
她的过去,他是知道一些的,也就没有必要撒谎搪塞。
有片刻的沉默。
「回去多久?」
季司朗问。
「一个礼拜吧。」
「什么时候走?」
「明天。」
「你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