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眼,从她手上抓过那包饼干,拆开,慢慢地吃起来。
饼干很干,看他艰难吞咽的表情,阮阮将牛奶硬塞到他手里:「你喝一半,留一半给我。
公平!」
见他微微蹙眉,她忍不住笑起来:「我都不介意呢,你介意什么啊!」
吃了干粮,又继续往树林里走。
天边一弯上弦月缓慢地从云层里爬出来,透过茂密的高高的树枝洒下来,淡淡的清辉。
她跟随着他的脚步,却越走越慢,那半盒凉牛奶,让她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密,越来越强烈。
手按在腹上,她微弯着腰,慢慢跟上。
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回过头,手电的光芒朝她扫过来。
阮阮站直身子,决定放弃继续寻找野兔,「十二……很晚了,估计今天找不到了,我们回去吧。」
他静静地打量她,发现她一切如常,之前觉得她有点异样大概是他看错了吧。
他想。
这块树林浓密而辽阔,他们在林子里穿梭,注意力都放在了寻找野兔上,没有记方向。
往回走了很久,却发现越来越不对劲,怎么都找不到出口。
他们迷路了。
阮阮沮丧地蹲在灌木丛边,腹部的酸胀疼痛令她没有力气再继续往前走。
头顶的上弦月越来越亮,阮阮抓过他手腕上的表看时间,十一点了。
他们在树林里,已经待了整整四个小时。
「十二,」她轻轻地喊他的名字,脸微微红了:「我……我想解手……可以麻烦你往前走一点吗?」
她真的快窘迫死了,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一愣,将手电筒放在她身边,然后快步走开。
阮阮伸手到小包的内袋里摸了摸,然后舒了口气,感谢自己有任何时候都随身带两片卫生棉的好习惯。
她猜得没错,不应该在今天到来的大姨妈竟然提前来了!在这样一个时刻。
她简直想哭了!
又休息了一会儿,阮阮抚着腹部站起来,去找他。
见了她,他看了她一会儿,似乎是想确认她是否有异样,可阮阮站得笔直,对他微笑着说:「我们快走吧。」
她其实很难受,可她实在无法对他启齿,自己「亲戚」来了,肚子很疼。
她只想快点找到出口,回家。
她依旧走在他身后,他反正看不见她,她放心地弯着腰,抚着腹部慢慢地走。
虽是八月盛夏,可深夜的山上气温低。
阮阮的体质偏寒,经期时免疫力特别低,凉风一吹,她忍不住微微发抖。
当疼痛越来越剧烈,甚至有轻微痉挛时,她实在没有办法再强撑。
「十二,我们休息一会儿再走,好吗?」
她蹲在地上,声音微抖。
他站在不远处,用手电筒照着她,只见她低着头,身体蜷缩成一团,手指按着腹部,身体在微微发抖。
他走到她身边蹲下来,犹豫了一下,伸手按上她的肩膀。
「你,是不是很冷啊?」
声音清冷中带着沙哑,那是太久没有说话的人忽然开口时的感觉。
阮阮猛地抬头,震惊地望着他,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着了。
她的脸色有点苍白,可很快,那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惊喜来,她的嘴角咧得大大的,眉眼弯弯,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哇,十二,原来你不是哑巴啊!你会讲话的啊!」
那一刻,她欢喜雀跃得甚至忘记了身体上剧烈的疼痛。
他皱着眉,又重复了一句:「你是不是很冷?」
阮阮怔了下,低下头,轻声说:「我来那个了……肚子好疼……走不动了……」
身体忽然被腾空抱起。
她呆住,仰头愣愣地看着他。
他却并未看她,嘀咕了句「搂住我脖子」便迈步往前走,他手上还抓着手电筒,灯光一晃一晃的,照不到路,他只得放慢脚步。
阮阮呆呆地伸出手,缓缓勾住他脖子。
他紧了紧手臂,她的脸便贴上了他的胸膛。
一片红晕立即蔓延上她的脸庞,她动了动,将整张脸都埋到他怀里,生怕被他发现了她红透的面孔。
十八年来,她第一次与异性靠得如此近,也是第一次被异性以如此亲密的姿势拥抱,她咬住唇,怕自己忍不住发抖。
夜色寂静,上弦月静静地洒下来,淡淡的清辉笼在他与她的身上。
他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得缓慢却稳重。
她听着他平缓的心跳声,她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这静谧的夜色里,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直至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这个被她一直当做小孩子般照顾的人,是个可以令她忽然间慌乱了心跳的大男人。
那个夜晚,他抱着她在树林里走了许久,最后被风母与亮亮他们打着手电找到,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