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她跑出去第一眼,竟是那么仔细地看他的衣服。
然后视线才慢慢转移到他脸上,他也正望向她,冷峻的脸,幽深的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似乎从来都无法从他冷冷淡淡的神色里,窥视出他的心情。
顾恆止不解气,已再次衝上去揪住他的衣领。
「哥哥!」
阮阮大喊。
顾恆止顿了顿,放开傅西洲,转身就将阮阮迅速推进病房里:「你别出来!」
他将门关上,对始终站在一旁静观的阮荣升的秘书说,「李秘书,麻烦你把门拉住,别让那傻丫头出来!」
「顾恆止!」
她生气了,只有在生气的时候,她才会连名带姓地喊他的名字。
门外又是一阵响动。
顾恆止拳头带风,毫不手软。
傅西洲始终都没有还手,任他发泄,他踉跄着又倒在地上,脸颊阵阵痛意,嘴角的血迹愈多,但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阮阮奋力摇着门把手,可李秘书在外面拉得牢牢的,她压根打不开。
她听着外面的动静,急得大喊:「顾恆止,你住手!李叔,您把门打开,求求您!让我出去!」
没有人理她。
阮阮转身望向病床上的阮荣升,他沉着脸,一声不吭。
「外公……」她带了哭腔,哀求地看着阮荣升。
良久。
阮荣升才出声:「恆止,够了!」
外面终于停止了,但她依旧打不开门。
傅西洲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阮老……」
阮荣升打断他,甚至连话都不想跟他讲,只说:「让他走,我不想见他。」
他睨着阮阮,「你也不准见他!」
阮阮靠着门,深深吸气,她知道外公的脾气,固执起来,说什么都没用的。
她不再试图出去见他,缓缓滑坐在地上,才觉得脚好痛。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顾恆止与李秘书走了进来。
顾恆止见阮阮坐在地上,皱着眉将她抱起来,教训道:「地上这么凉,你是想生病吗?」
阮阮生他的气,别过头,不想跟他说话。
「傅先生离开了。」
李秘书说。
阮荣升颔首,吩咐李秘书:「帮阮阮订今晚去宁城的机票,让那边的酒店安排人接她,她回学校处理毕业事宜期间,就住在酒店吧。」
他看了眼阮阮的脚,虽然她没说,但见她走路的样子就知道脚受伤了。
让她住在阮氏在宁城的酒店,一是有人照顾着,出行方便。
另一层,就有点看管的意思了。
「好。」
李秘书转身离开。
阮阮坐在沙发上,嘴角动了动,想反驳,终究作罢。
阮荣升掀开被子起身,对顾恆止说:「恆止,你去帮我办出院手续吧,医院住着难受得紧。」
一直回到阮家,阮阮也没跟顾恆止说一句话。
任他怎么逗她,哄她,她都一概不理。
他说送她去学校,她一口回绝,非常坚决。
然后说自己累了,要睡觉。
顾恆止无奈,摸摸她的头髮,告辞离开。
阮阮站在窗边,看着他发动车子离开。
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无所顾忌地任性,像多年前那个小女孩儿一样。
因为她知道,哥哥不会责怪她,只会无条件宠爱她、包容她,为她愤怒地动手打人。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怪他,她气的,是自己。
明明委屈得要命,可见到傅西洲被打的时候,看见他嘴角的血迹,她还是很心疼,还想要衝上去保护他。
她是真的倦了,很累很累,裹着婚纱就蜷进被窝里。
她闭上眼,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依旧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
傅西洲为什么要从婚礼上不告而别?
当初,是她对他穷追不舍,缠着他,不顾一切想要跟他在一起,可最后,分明是他向她求婚的。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时的情景,夜幕下的江边,两岸灯火璀璨,四月的晚风里,他对她说,顾阮阮,我没有时间跟小女生谈恋爱,但是,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她傻傻的,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他不知道,那一刻,她的心跳得多么剧烈,又酸又胀。
然后,眼泪泛滥成灾。
是沙漠里走了很久迷路了的旅人,忽然看到一片绿洲的激动;是日日夜夜祈盼的心愿终于实现的狂喜。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这向来是顾阮阮的人生哲学。
她拉过被子,蒙着头。
风菱来的时候,阮阮刚从一场梦境中惊醒,迷迷糊糊终于还是睡了过去,却睡得并不踏实,不停地做梦,走马观花的场景,比醒着更累。
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