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离开。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抬头问顾恆止:「你怎么没走?」
他本来都驱车离开了,可又调头回来,他还是放心不下她。
如他所料,她又被欺负了。
顾恆止没好气:「傻啊你,她骂你,你就傻傻地站着,一句话都不说?
你怕她做什么?」
「我不是怕她。」
她只是不想跟她多说,「哥哥,你回去吧,我想进去陪陪外公。」
顾恆止说:「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你这个样子,等下怎么回去,我送你回家。」
家啊,哪个家呢?
原本,她今天是要住进她跟他的新家的,可如今……哪儿还有家?
她推开病房门,轻轻地走进去。
阮荣升的秘书见她进来,对她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阮荣升打着吊瓶,睡着了,脸色有点苍白。
她在病床边坐下来,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床上的老人。
心里满满都是内疚,还有忐忑,不知道外公醒来后,会做出什么决定。
这桩婚事,外公一开始就不同意,甚至是强烈反对,是她执意求来的。
她还记得外公当初对她说过的话,他说,傅西洲那个人,我有所了解,心思深沉,在商场上,做事狠辣,不择手段。
他的家庭环境也太复杂了。
他并不适合你。
阮荣升为了让她死心,说了很多傅西洲在商场的事情,为了利益与他想要的,可以不顾一切。
外公口中的他,是她完全陌生的,仿佛是另外一个人,可她心里的他,却并不是那样的。
她一意孤行,只肯相信自己的心。
那段时间,在阮荣升面前从来都温顺乖巧的她,第一次与外公起了争执,还冷战了许久。
阮荣升也是个固执脾气,任她怎么说,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最后她没再解释什么,只对他说,外公,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你曾许诺过我,可以满足我一个心愿,无论什么。
我现在想要兑换这份生日礼物,我想嫁给傅西洲,这就是我的心愿。
她至今都忘不了老人当时的表情,很复杂,有震惊,还有心疼,最后是无奈地嘆口气,摆摆手,说,罢了。
吊瓶快打完时,阮阮按铃叫护士来,声音放得很轻了,还是惊醒了阮荣升。
「外公……」她微微低头,讷讷不知说什么好。
老爷子靠坐在床头,一脸倦色地摆摆手:「你什么都别说了,这桩婚事,就当没有过。」
「外公!」
她腾地站起来,意识到这是病房,又压低语调,「您答应过我的!」
阮荣升冷声说:「出尔反尔的人是我吗?」
阮阮沉默了会,才低低地说:「也许……也许……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阮荣升哼道:「你自己都说得这么没底气。」
「我知道,今天我们给您丢了脸。
外公,对不起。
可是,」她抬头望着阮荣升,神色坚定:「我跟他的婚事,不能取消!」
闹出这种事,令他成为笑话,他是很愤怒。
可是,他更心疼外孙女。
一个在婚礼上消失的男人,这么没有责任心,是不会带给她幸福的。
她是他一手带大的,五岁那年,她父母因空难双双去世,他接她到阮家生活。
她乖巧,懂事,从来不用他操心。
他很疼她,把对女儿的那份爱,全部转移到了她身上。
像他们这种家庭,商业联姻是常有的事,但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让阮阮嫁入豪门,捲入争斗。
他希望她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可她说,嫁给那个人,是她的心愿。
那是二十二年来,她唯一一次在他面前提要求。
她那么坚定,他不忍拒绝。
可如今,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同意这门婚事。
但这些,他不想解释给阮阮听,见她固执的神色,估计说什么,她都听不进。
阮荣升摆摆手,板着脸:「好了,什么都别说了。
你今晚就回学校去,处理毕业的事。
其他的,都交给我。」
「外公……」
「砰」的一声,门外忽然响起了骚动,似乎是有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接着,顾恆止愤怒的声音传来:「傅西洲,你还真敢出现啊你!」
阮阮一僵。
下一秒,她连脚伤都顾不得了,趔趄着跑出去。
她终于见到他。
傅西洲被顾恆止一拳打倒在地,他擦着嘴角的血迹,慢慢站起来。
他还穿着那套黑色的礼服,衣服上起了些微的皱褶,肩膀上不知沾了什么东西,淡淡的印记。
不知道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