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到此时,有些事,上官琼回头再细想,果然是一下子豁然开朗。
在外间滞留数月,府中怨诟之言颇多。
是了,就在去年,金钟意为着救她,的确在大成皇宫里多滞留了一些时日。
能留下的日子,阿英啊,已经是我能给出的极限。
当时的金钟意,不,也就是刑荣嘴里的独孤坚,开口对她说出这句话时,对他回去之后可能遇上的种种责罚,怕早己经是了然于心吧?!
最可恨的是,当时听他说起这句话,自己只不过稍稍有些感动而已,并不曾十分的留意。
年前,他托人捎来的那只翡翠花戒,到底又是在什么情形下雕琢而成的呢?
但为君故,思恋至今。
寥寥数字,认真读来,却又让人感触良多。
这些日子里,她在外面东奔西跑的,努力不让自己很闲。有时候,吃饱喝足了一个人回去的时候,私底下,她其实也有些偷偷的抱怨的。抱怨这家伙只不过是在年前给自己捎了这么简单的几个字而已,此后,便再无半点消息。甚至,她还私底下偷偷的抱怨,抱怨金钟意这个家伙,虽说是才智超群号称全能小冠军学什么都可以学好学Jing但私底下就是一钢铁直男情商太低,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曾有一点音讯寄来,跟她愉快的聊聊天呢。
哪怕只是只言片语也好啊。
你看,即便是看起来如此木讷不擅言辞的刑荣呢,还可以跟阿笙相处得这么好,而且这么快,就得着了她们在此间爹娘的认可。
守在她身后的他,怎么偏就不肯来,偏就什么也不做不说呢?
谁知道,他居然是出事了。
他出事了,整个大陆上的人几乎是第一时间里全都知道了,唯有她,一直等到现在,似乎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但谁又能告诉她,这个时空里的少年,在那些单纯清新的笑容背后,怎么都会有这么沉重这么让人难以承受的背负呢?
先是一个秦荣,在一阵撕心裂肺元气大伤之后,变成沉默木讷的太子刑荣了。
再就是金钟意了。
原来,独孤坚的人生,亦是如此的不易。
而且,他的所有那些不为人所容的过错里头,居然还夹着一个处处依赖时时惹事从不曾试着为他分担掉半点的她。
想想自家先前的种种自私任性,上官琼不由得又开始深深的自责起来。
还真是……该死!
像是并没有察觉到上官琼的私人小情绪,刑荣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
“阿英啊,这独孤坚待我一直都是挺不错的,他有难,我这做兄弟的,自然也不能不管。所以,我决定,等忙完了这几天,我家阿爹的身体再恢复一些,我就跟他们告上一段时间的假,去星野那边亲自去看上一看,查查我坚兄的具体消息了。阿英啊,你确定你明天就回大成,不陪我一起去寻寻金兄吗?”
上官琼笑了笑,笑容凄苦,眼角间,隐隐的似有泪光一闪。
“我就不陪你了,阿荣。”
深吸了一口气,上官琼继续的镇定说道:
“阿荣,你家里出了这么多事,你不把所有事理清楚了,就这么抽身走了,有些不太现实。所以,我觉得,你还是暂时留下吧,毕竟,伯父受伤初愈,家里呢,也缺不了人照顾。”
“那你又是怎么打算的,阿英?”
刑荣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么?”
上官琼整了整衣衫,仰起头,有些漫不经心的一笑: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听说大漠那边的风光很好,我很好奇,想要过去瞧瞧。那边,还有我的老熟人阿史那,上次,我的武功段位太低了,败在他手底下,我始终是有些不甘心。最近我的修为涨了不少,我想去寻他过过招。”
“大漠么?”刑荣眼睛一亮:“对了,独孤兄他极有可能身陷大漠,阿英此去,很可能会遇上他的。阿英准备何时动身?好歹,也容在下稍稍准备一下,给阿英备点行李盘缠什么的,再叫上我阿爹,备上点酒菜,给阿英送这行。”
“不必了。”
上官琼漠然答道:
“盘缠啥啥的,临来这边前,阿笙给得很足,基本上用不着犯愁的。而且,在这里住了几天,我其实己经有些腻了,早就想出去走走了。我决定今晚就走。”
……
跟那些金羽卫简单的交待了几句,问清楚去往大漠的最短路线之后,上官琼就趁着夜色,一人一骑独自出了城。
他们给她所挑选的马,乃是一匹足力甚健的大宛名驹,名字叫做追风。是传说中的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那种,一匹毛色纯白的健马。
这几天,上官琼守在安州基本上没出什么远门,这马给Jing养在马厩里,好草好料的给饲养得膘肥体壮的,简单是浑身都是劲道。所以,等到上官琼赶着出城时,这追风仰头长嘶了一声,跑起来,真像是传说中的追风逐日一般,没过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