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看得明白啊!”秦父看了秦萧一眼,缓缓点头,继续道:
“也亏得你看得明白,才把老三逼得狠了,他正是因为在咱家一点便宜都占不着,这才把他的心思都跟我挑明了,不然我可能还被他蒙在鼓里呢,哼,他这哪里是不图回报啊,他根本就是所图不小。”
秦萧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他想要什么?”
“他想让他儿子留在港粤食屋工作,一个月要二十块的工钱,如果咱们家不同意,他就要回村找人,闹到公社,闹到县里,甚至还要闹到京城,说咱们家忘恩负义。他说反正当年全村人都知道是他秦广业救了我一命,一条人命难道还值不上一个工作吗,而且,这个工作咱们家又不是给不起。”
说道这里,秦父的脸色,愈发地难看了,只听他沉声继续道:“他还说,反正他光脚的不怕我们穿鞋的,如果事情闹大了,影响得可是咱们家的名声,还有你和小曦的前程,他泥腿子一个,也不怕丢这个人。”
突然,秦父看着秦萧,眼中充满了愧疚,“哎!山子,都是爹不争气啊,如果当年,要不是爹一个不小心,掉到了河里,又怎么会出这档子事儿呢,是爹又拖累了你啊!”
秦萧摆摆手,“爹,这不是你的错,就算当年你不掉到河里,也会有别的事情发生的,秦广业这个人向来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你……山子,你是说?”秦父的眼睛瞬间瞪大。
秦萧点头,“嗯,应该是他做得局,八九不离十吧!”
秦父愤怒地双手紧握轮椅,“那他,怎么还有脸找我报恩,我……我去找他去……”
“没用的,爹,他不会承认的,这件事也不难解决,我看您就不用cao心了,他不是想给他儿子在城里某一份工作吗?那我们给他就是,就看到时候他消受不消受得起了。”
秦萧的表情带着浓浓的嘲讽,似笑非笑,秦父却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山子,你难道真决定要给他工作吗?”
“是啊,爹,这件事我自有安排,您就不用cao心了。”
秦萧笑了笑,又道:“您放心,我是不会让他留在京城,更不会让他留在港粤食屋的,平白无故地别再恶心到我们自己。”
秦父点头,“好,好,那我都听你的。”
“这样吧!爹,明天您见了秦广业,就直接告诉他,他的要求我们同意了,我们会给他儿子安排一个城里工作,每个月二十块工钱,但却不能在港粤食屋。如果他问为什么,您就说港粤食屋的经营咱们家做不了主,只能把他儿子安排去申城工作。”
“申城?那需不需提前跟小曦商量一下?”秦父有些担心,生怕儿媳妇会介意此事。
秦萧却十分了解自家媳妇的性格,如果让她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她同意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反对,她大概只会巴不得自己的手段来得更犀利一些才好吧!
想到媳妇,秦萧不禁抿嘴笑了笑,接着对秦父说道:
“爹,我自会写信跟小曦说明此事,您只管放心跟秦广业去讲就是了。如果他同意,您就让他先回村,然后告诉他,过完年我会回村一趟,安排他儿子去申城工作,以秦广业的性格,他虽然会担心我们反悔,但也一定会选择先回村,安安稳稳地过完年再说。至于后面的事儿,爹您就更不用cao心了,我自有方法对付他们。”
“嗯,爹明白了!”秦父见秦萧说得轻松,似乎根本没把秦小叔放在眼里,便逐渐放下心来,不再懊恼。
但秦萧的语气却突然变得郑重起来,提醒道:“但您也要记住,老秦家跟您已经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了,您可不能再耳根子发软了,我只希望您和娘能安心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至于老秦家的人,您今后就都不要见了吧!”
秦父闻言,重重点了点头,就算儿子不说,他今后也要跟老秦家的人划开距离了,时至今日,他对老秦家的人已经彻底放弃了念想。
二月初,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让京城一夜白头,一片银装素裹中,春节到了。
1981年的春节,无疑是特殊的,这竟是陈曦和秦萧结婚以来,唯一一次没有在一起共度除夕之夜。
孩子们凑在一起做着不知名的游戏,秦母推着秦父回屋烤火休息,而秦瑶和宋清月则咬着耳朵,兴奋不已地窃窃私语,许是说着小姐妹之间的私房话,许是说着一年来港粤食屋的生意。
整个四合院,秦萧一个人倒显得格外孤清了。
他回到房间,用录音机放起陈曦去年教他跳舞时所放的音乐,手上不断摩挲着陈曦出国以来每一封的家信,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要不是陈曦在春节前刚刚寄回的家信中提及,她会在今年四月中旬回国,让秦萧有了具体的盼头,恐怕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他会觉得愈发的寂寥吧!
过了大年初五,秦萧便孤身一人启程,花了两天时间,终于在初八这一天的下午,回到了阔别三年之久的西塘村。
而他这次回来,当然是为了“满足”秦小叔的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