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城里工作?还二十块工钱?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就是啊!哪能张口就要城里工作啊!随便从河里捞个人就能有这么大的造化,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呀,老娘我怎么就遇不上呢!”
“谁说不是呢!这秦老三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
“呸!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他是这种人。”
“……”
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议论之声,竟然没有一个是帮他说话的,就连他的亲儿子、亲大哥、亲侄子都站在一旁默然不语,秦小叔的脸一下子就臊成了猪肝色。
想他本是红旗生产队的会计,有知识有文化,平时待人也算和气。
跟老秦家的其他人比起来,他在西塘村的人缘口碑一向不错,这么多年了,他还从未听到过如此多的嘲讽之声。
他恨恨地盯着秦萧,仿佛要把秦萧盯出一个窟窿。
他没想到哇,秦萧这小子竟然会把他们两家之间的私事儿,拿到台面上去讲,并且找了村里德高望重的老队长秦国柱帮他站场。
秦小叔觉得,他可能是着了秦萧的道儿了,或许当初在京城,秦萧就肯本没想给他儿子安排城里工作,他只是用了一个缓兵之计罢了。
现在秦萧准备耍赖了,又恐他带人去京城闹事儿,就想借助乡里乡亲的力量逼他退步。
秦小叔心道:想得倒美,不管你使出什么手段,这个工作老子是要定了!
“秦国柱,你xx少在这忽悠乡亲们了,这城里工作明明是他们家答应得好好的,要给我们家的,怎么着,现在想反悔了?门儿都没有,老子可是救了他们家实实在在的一条人命啊,人命关天,难道还不值一个破工作了吗?”
事已至此,秦小叔不得不强硬地僵持下去,不然他岂不是既毁了名声,又没捞到工作,那他怎么能甘心呢!
说罢,秦小叔便疯狂地对身边关系还不错的朋友使眼色,至于他自己的儿子、大哥和侄子,他就指望不上了,都是一些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废物。
这时,在秦小叔的不断暗示下,终于有人帮着秦小叔发言了。
“对呀,工作哪有人命重要啊,秦老三他总不能白救人,一点儿好处都不要吧!”
“就是!正所谓知恩还得图报呢!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呀!”
“要我说呀,这根本就不是秦老三的问题,他秦老二进城了,发达了,就忘了恩,才更不是个东西呢。”
“是啊,不就是个城里工作吗,秦老二又给不起,看看秦萧这穿着打扮就知道了,活像个城里的大领导似的,这得赚了多少钱啊!怎么就不知道拉扯拉扯乡下的穷亲戚呢!”
但是,这零星的几个支持秦老三的声音很快就被众人的口水淹没了。
“哎呦喂,今儿老娘算是见着什么叫无耻了,明明是狮子大开口,咋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呢!”
“可不是,这脸咋恁大呢,凭啥人家发达了,就要拉扯你们了,秦老二当年遭难的时候,怎么也没见你们拉扯拉扯他呢,真是好意思说啊!”
“呸,就是,真是不要脸!”
“……”
纷杂的议论声让秦国柱听得真切,也感到欣慰,他觉得西塘村红旗生产队这么多年在他的带领下,也算是民风淳朴,作风优良了。
除了少数人,贪得无厌,好吃懒做,搬弄是非,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之外,剩下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懂廉耻明是非的好同志哇!
这个年代,虽然每家每户都穷,但他们也愿意靠着一膀子力气,凭自己的努力来吃饱饭。
这样的一群淳朴的村民怎么可能看得起秦小叔这种不要脸的无耻行径呢!
“静一静!大家先静一静!”
秦国柱挥手在空气中压了压,示意众人先稍安勿躁,便接着说道:
“咱们西塘村,咱们红旗生产队,一直是一个吃苦耐劳,积极向上的队伍,大家也都是善良本分的老实人,你们不认可秦老三的做法,我理解,因为我也不认可,但是没有办法啊,谁叫秦老三咬死了他曾救了秦老二一命,非让人家报恩呢!”
“秦老三可说了,如果秦老二胆敢不答应他的要求,他就要带着人,闹到京城去,闹得山子两口子上不成学。这不,大家也都看到了,山子就是为此事回来的。”
“山子也说了,不管秦老三的要求如何让人不齿,但这份儿所谓的救命之恩,他认了。他不愿意被有心人说成是忘恩负义,也为了帮他父亲斩断最后一点儿亲情。所以,他同意了,他可以给秦老三的儿子安排一个城里工作,但他要求,秦老三必须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写下保证书,保证他从今以后,再也不提恩情一事,从今以后,他们两家也再无一点儿瓜葛,乡亲们,大家愿意帮忙做这个证吗?”
“这有什么不行的。”
“对啊!我们愿意!”
“……”
此时此刻,秦小叔反而却愣住了,他没想到,在秦国柱一番长篇大论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