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余斗,则当场回复一句,正合我意。
反正双方见了面,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俩十四境,而且还是十四境当中属于很能打的那种,火气都不小。
这场言简意赅的约架,至圣先师没拦着,道祖也觉得没什么。
陈平安说道:“这就是说只要余斗坐镇白玉京,就算是郑先生都要输?”
李-希圣点头道:“最少暂时是如此,以后如何,无法推衍演算。”
陈平安眼神古怪。
李-希圣笑道:“实事求是,有一说一,我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不复见一双金色眼眸,陈平安抬起双手揉了揉脸,无奈道:“李宝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给李先生当弟弟、给小宝瓶当哥哥的,换成别人,我今天可不惯着他。”
一旦被陈平安列入心中的某份名单,就像昔年的正阳山,那么李宝箴的织造官就算做到头了。
李-希圣显然更无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你放心,肯定下不为例。”
陈平安原本想要多说几句,只是想到对方是李-希圣,就算了。
一些个类似“骄奢淫逸,所自邪也”、“聪明人只会越来越难教,不早点小惩大诫,可能某天就要大义灭亲”的浅显道理。
李-希圣大概是猜到了陈平安的心思,笑道:“放心。”
陈平安蓦然抬头。
李-希圣和小陌也随之抬头望向天幕。
天外一战,竟然导致浩然天幕涟漪阵阵,大如巨湖的层层光晕随之荡漾开来。
陈平安喃喃道:“我还以为会是一场比较和气的‘文斗’。”
比如将战场选址在类似在至圣先师或是道祖的道场之内。
李-希圣说道:“战场确实位于一处秘境之内,是道祖随手抛掷出去的,只是比较靠近浩然天下,不过余斗跟郑居中,都没什么可藏掖的了。”
白玉京二掌教,曾经的真无敌一说,唯一会被拿来说事和诟病的,可能就只有他不曾与两人真正打过,故而算不得真无敌。
浩然天下的小夫子,礼圣。剑气长城老大剑仙,陈清都。
至于白帝城郑居中,真身,阴神,阳神身外身,已经同时拥有三个十四境。
尤其是最后者的“郑居中”,更是宛如直接摹拓“道祖”而来。
郑居中之心,术,道。
三者兼备。
这件事,迟早都会天上天下皆知。有了这份郑居中自己心目中的大道雏形,就根本无所谓外界的“天时”如何了。
但即便是陆陆续续知晓这个惊人消息的山巅修士,暂时还不清楚更深层的一个事实。
人和堪称极致之外,郑居中犹有一份隐蔽的地利,因为郑居中的道场,等于同时在白帝城所在的浩然天下,还在合道十四境之一所在的蛮荒天下,也在道祖离去后的青冥天下。
关键是三教祖师在的时候,郑居中就能够做到这一步,等到三教祖师散道之后,郑居中又会如何?
打个比方。
山巅修士的境界高低,如一尊巍峨法相矗立在大地之上,人间每一位飞升境和十四境,当然各有各的了不起,但是几乎所有山巅修士,都是各走道路,才有各自的境界,其法相高度,终究不曾触及天幕的瓶颈所在。
但是郑居中的法相高度,就像只是因为有三教祖师挡着,才“只能只有”那么高。
李-希圣问道:“有没有带酒?”
陈平安点头道:“喝什么酒?”
李-希圣笑道:“我们家乡的糯米酒酿就可以。”
陈平安便从袖中摸出一壶董半城的糯米酒,递给李-希圣,忍不住笑道:“看似将就,可不便宜。”
就因为有一块“骊珠”的金字招牌,再加上小镇龙窑烧造的民窑青瓷酒壶,如今都快卖出仙家酒酿的价格了,还真有人买。
李-希圣喝了一口滋味绵柔的糯米酒,说道:“我不是说郑居中的坏话,撇开他的那颗道心不谈,郑居中一心想要术外求术,道上得道,你我因为各自的修行路数,都要忌惮他几分,还有所有目前的和将来的十四境修士,同样需要小心再小心,因为谁都不清楚,自家脚下所走的一条独木桥,有无可能哪天就会与郑居中的道路沾了边,莫名其妙便起了一场大道之争。”
陈平安点点头。
李-希圣笑道:“心有戚戚然。”
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好似人间万年以来,就数郑居中最自由。
李-希圣说道:“念头一事,效果如何了?”
陈平安说道:“念头自然生发,比当年崔师兄少了一大半,尽量收束念头,比崔东山多了至少半数。”
李-希圣点头道:“很厉害了。”
前者难在“自然”二字,后者的收束和止念,可不是寻常练气士的坐忘凝神。与白玉京道官的心斋,佛门的坐禅,也有差异。
李-希圣笑道:“宝瓶跟着崔宗主他们一起乘坐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