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流依旧气定神闲,“你觉得我对上离垢?”
郑居中说道:“他根本就不敢下死手,所以遇到师父,只会避其锋芒。”
陈清流气笑不已。
韩俏色忍俊不禁,心情再没有那么紧张。
陈清流笑呵呵道:“那我这个当师父的,不得好好谢谢你这个徒弟?”
郑居中说道:“是我得感谢当年师父没有临时更改手中棋子的颜色。”
陈清流沉默片刻,说道:“我其实在第十八颗棋子的时候,就想要糊弄你了,是那个傻大个用心声拦阻了两次。”
郑居中说道:“过程我认,结果我也认,所以我对师父,对她,一直心怀感激。”
若有第三十七次猜子,郑居中还能猜中,却极有可能会伤了大道根本。
所以今天陈清流才会说谢石矶曾经阻拦了两次。
郑居中继续说道:“王尤物,离垢,之后才是有一定可能性的白景和那个无名氏。但是他们之外,其实还有个绯妃,合道契机,会走在白景之前。绯妃能够合道,表面上是受惠于白泽的指点迷津,事实上,仍可以算是周密铺设出来的一条老路。”
陈清流笑道:“周密要是真如你说得这么厉害,何必登天,灰溜溜跑路,只能眼睁睁等着三教祖师合道,再去跟他问道一场?”
郑居中说道:“当年的文海周密,终究只是一个人。”
陈清流问道:“那如果周密身边,有你跟绣虎呢?”
郑居中笑道:“人间事最好不作假设,别谈如果。”
陈清流啧啧道:“师父教训弟子呢。”
郑居中一只手撑在石桌上,微笑道:“师父。”
陈清流静待下文,郑居中却没有继续说下去,陈清流笑骂道:“臭小子,逗我玩呢?”
郑居中满脸笑意,“当年师父给弟子教诲颇多,其中有一句话,弟子始终铭记在心。”
陈清流没好气道:“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脑子不够用了,别让我猜,有屁快放!”
郑居中说道:“师父曾经对我说过一句,‘居中,师父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子,以后可要出息些,让师父高兴高兴。’”
陈清流疑惑道:“我竟然还说过这种正经话?”
郑居中笑道:“是一次喝酒喝高了,师父的醉话心里话。”
陈清流揉了揉下巴,嘀咕道:“他娘的,人间多出个魔头郑居中,竟然还得怪我陈清流?”
郑居中抬起手,一挥袖子,指向桐叶洲一处,是那儒生李-希圣的所在位置,微笑道:“诸君且看兑子,为浩然斩青冥。”
陈清流一愣,蓦然破口大骂道:“臭小子,你跟我说这个做啥子,放心里就好了,你这跟欺师灭祖有什么两样……”
果然怕啥来啥。
就在此时,一位少年道童凭空现身,轻轻按下郑居中的胳膊,“读书人,不要这么火气大。”
少年道童身边,还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背剑道士。
道祖,二弟子余斗。
不曾想很快就多出一个老夫子,伸手扶住郑居中的胳膊,“抬起来抬起来,就抬着,我们读书人,怎么就不能说句豪言了。”
至圣先师也来了,身边还有礼圣。
以及一个愁眉不展的老秀才。
陈清流给老秀才使眼色。
老秀才捻须不语。
老秀才,靠你打圆场了。
又是我?驴推磨还给点草料啃啃呢。何况这么大场面,我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掺和?老哥你就不心疼老弟?
反正我这大徒弟要是出了点问题,我就去落魄山找你的小弟子。
那我试试看?
赶紧的!
老秀才哈哈大笑,早早伸出手去,再握住郑居中的手,使劲摇晃起来,“郑老弟,走,咱哥俩下一盘棋,说出来怕吓到你,老哥我这些年棋力暴涨,今儿可不比以往,再不藏拙了,定能赢你……”
被老秀才这么一闹,道祖和至圣先师几乎同时收回手。
礼圣笑道:“不必兑子。”
余斗却是问道:“你想兑子?”
“你不服气?”
郑居中反问道:“信不信我连陆沉一起兑子?”
我们三人,就都别十五境了。
唯一坐着的韩俏色呆呆坐在原地,瑟瑟发抖,道心……还谈什么道心。
什么叫真正的神仙打架,眼前这幅场景就是了。
这可不是什么市井少年狭路相逢的那种撂狠话啊。
老秀才唉了一声,“郑老弟,咋个又跟人吵上架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啊,能动手就别动口……当然了,最好吵架打架都别有,毕竟人家是真无敌唉,都说人的名树的影,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给错的绰号,岂是浪得虚名的?再说了,陆掌教境界可高!至于李-希圣,就算了吧,毕竟如今是自家人。”
至圣先师估计是听不下去了,咳嗽一声,算是提醒老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