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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以为不受蛊虫控制,就能赢过我吧?”
蛊女驱动蛊虫时,连脸上都浮现出了诡异虫纹,论身手修为,她自觉样样不比飞雾差,扮作尔冬潜伏时却事事都要听从此人调遣,心中早有不忿,这两个女人都该死,她们居然敢吸引主人注意!
飞雾目光冰冷,她说:“我在地下极乐城,第一个认识的人,便是尔冬。”
蛊女只觉她莫名其妙,如今双方是你死我活的状态,谁要跟她聊已死之人?难道是想借机扰乱自己意图以这种卑鄙手段取胜?
“她为人和气,却又不怎么爱说话,可我问她,却是有问必答。”
蛊女恼了:“闭嘴!少啰嗦!”
她的武器是一对蛇形锏,通体漆黑,锏身的形状与寻常的锏也不尽相同,像是以蛇鳞制成,锏身便是蛇身,蛇头则缠绕在手中,瞧着十分诡异。
蛇形锏破空而来,瞬间于空中化为两条巨蛇,将飞雾团团围绕,两张腥黑血口齐齐向飞雾扑咬,飞雾抬起秋尘剑格挡,一字一句自齿缝中迸出话来:“是她教我如何在这极乐城中生存,是她陪我度过无数充满恐惧与不安的夜晚,是她帮我护我爱我助我,当我提出反抗时,也是她率先响应我——”
每个疲惫无力想要放弃的瞬间,每个孤独痛苦彻夜难眠的晚上,她们紧握彼此双手互相鼓励安慰,坚信总有一日能逃出生天,眼看约定之日将至,尔冬却再也不会回来。
蛊女Cao控巨蛇攻击飞雾,她只觉飞雾絮絮叨叨言语刺耳,她才不关心她们之间是什么情谊,她只知道自己要为主人效力,除掉这个总是在暗中图谋不轨的叛徒!
“尔冬喜欢桂花糖,可极乐城为了保证炉鼎体态,只允许我们吃很少的食物,她便偷偷将桂花糖藏起,等攒得多了,再分给我们——”
温柔的沉默的,总是在背后默默支持、帮助每个同伴的尔冬,坚毅的勇敢的,将所有痛苦混合着眼泪吞下的尔冬,安静的可爱的,在其他人打闹时从不加入却会在边上偷偷掩嘴而笑的尔冬——
巨蛇的利齿与剑刃相碰撞,震得飞雾双手虎口都隐隐作痛,可她咬着牙,不令泪水模糊视线,“我曾与她约好,待逃离极乐城,定要将非花介绍与她认识,她二人脾气相近,又都爱吃糖,定能成为极好的朋友!”
这一声落下,飞雾反手转剑,锋利的剑身瞬时划过利齿刺入蛇口,巨蛇吃痛嘶鸣,剑刃所至之处,蛇口皮rou碎裂,喷出一地黑血!
飞雾执剑而立,极乐之夜她原本应当换上漂亮衣裙,但她没有,在蛊女震惊的视线中,飞雾碎去外衣,露出里头一身方便行动的黑色劲装,而蛊女浑身上下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布料,她正见鬼般瞪着飞雾,厉声道:“你少在这里说胡话!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她不还是做了短命鬼!”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飞雾,她终于压抑不住悲愤的情绪,先前她便是声音颤抖,此刻更是破天荒的厉声骂道:“你这无情无义寡廉鲜耻认敌为友的伥鬼!你是女人!你与我们一样,都是这极乐城中的女人!你反过来效忠城主,他还不是对你弃如敝屣?你以为你能得到什么?你连最后的一丝人性都丢了!”
“你满脑子都是男人,不思尊严不思反抗,你把爱情当作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仿佛你为男人而生为男人而死,你的人生就只有这点意义吗?你知不知道他根本瞧不起你?你将你的姐妹亲手推开,你将你的朋友亲手杀死,你得到了什么?是那对待猫狗般的抚摸,还是令人作呕的一声好孩子?!”
蛊女越听越觉烦躁,她尖叫起来:“闭嘴!你给我闭嘴!主人对我恩重如山,主人是生我养我之人,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胡说!”
“是谁生你养你!是你的母亲怀胎十月,受尽分娩之苦将你生下,关那城主何事?你与那被豢养的猪狗有何区别?蛊女我问你!你姓甚名谁!”
即便这般生死关头,飞雾仍旧竭力想要蛊女清醒,可惜蛊女听不进去,她发狠道:“妖言惑众!我要把你的人头献给主人!”
“你要付出代价。”飞雾一剑从一条巨蛇蛇口处刺入并贯穿如蛇腹,将其牢牢钉在地上,左手掐住另一条巨蛇七寸,掷地有声,“我要你为尔冬偿命。”
她若是歇斯底里,蛊女反倒笑她,偏她语气趋于平静,愈显坚定,蛊女被这股狠劲惊得倒退两步,随后心一横,抬手拍掌,巨蛇瞬间化为蛇形锏脱离飞雾束缚,重又回到她手中。
按理说她是三元之境,而飞雾身为散修,不过真气之境,光是这对蛇形锏化蛇,对方便应不敌,怎地反倒是两条巨蛇在飞雾面前不堪一击?
电光火石间,飞雾的剑势如破竹刺来,蛊女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眼前一阵剑芒闪过,她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剑尖已至面前,蛊女慌忙以蛇形锏做抵挡,兵器震在一处,只觉虎口发麻,心下暗暗吃惊。
秋尘剑寒光闪烁,按说蛊女的蛇形锏较之秋尘剑更为尖锐锋利,但飞雾以生息裹住剑身,自有一派秋风扫落叶之相,将蛇形锏上附着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