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荧】another shot of whisky(4)
又是一个寻常的早上。暌违数月之后,公子再度启程清理债务。这原本不是他的工作,无需劳他费心,可负责青墟浦区域的债务处理人出了点差池,于是这项任务不得不落到他头上。战斗、掠夺、屠杀对他来说本是可以释放天性收获快乐的事情,可现在达达利亚心中徒有烦躁。在这近半月的相处中,公子已然摸清旅行者的作息规律。必须在她醒来至多三十分钟公子为自己定下这样的期限。
达达利亚不怕她逃跑,毕竟他知道那并无可能。但只要想到事态将有一段自己无从知晓的空窗期,而在这段空窗期内,她的一切活动、思想对他来说一片空白,公子就能察觉到一种难以压抑的焦躁。在这种焦躁的催化下,他的动作愈发激烈且不留情面。
男人近乎机械地挥动水刃斩向面前的敌人,冰冷蓝瞳中映出的根本不是活物,而只是一具具行尸走rou。幸而这并非什么值得正视的敌人,在他耐心彻底告罄之前,双刃拼成的长枪终于扫尽敌众。三个月前,达达利亚居高临下看向瘫软在地上苟延残喘的负债人,冷冷道:六百万摩拉,一次付清。
愚人众向来秉承有债必偿的信条,遑论是在璃月这片重视契约的广阔国土上,公子早就潜移默化接受了璃月人的那一套价值观纵使苍天陨落,契约必须完成。对待猎物,公子有两套行事标准。尽管他今天心情烦躁,乃至于几乎无法压抑内心杀意,但该走的流程必须走完。如果对方识相,考虑到他必须尽早赶回黄金屋,达达利亚会放他们一条生路。
但很可惜,这一次执行官达达利亚碰上了不怎么识相的敌人。原本匍匐在地的负债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不知从身上摸索出什么东西来。公子比风更快察觉到了他的敌意,皱皱眉头跳到后面。看来,你不怎么识抬举。他漠然说,既然如此,就如你所愿。
已经下了这样的通牒,那么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不过又只是一场习以为常的清扫活动罢了公子原本是这样想的,也正准备这样做,直到他看清那个人手中拿出的东西是什么。
百无禁忌箓。
符箓附带的力量让地上原已奄奄一息的打手缓缓立起身来,甚至俘获了附近近半数魔物以作驱使。公子从不在乎敌手多寡,可那毕竟是经过百无禁忌箓强化后的魔物,自然要比先前棘手一些。看到眼前不知死活又洋洋得意的敌人,他面色彻底冷了下来。正要驱动邪眼之际,却突然感知到了什么那是尽管极其微弱,但仍然能让他心头一凛的反应。
断流标记被雷元素覆盖、以至于失去追踪效果时那种空白的恐慌感。
那一瞬间,公子目眦尽裂。
他给自己定下的时限是半小时,如今已过去二十六分钟。哪怕还有四分钟剩余,可既然她已醒来,自然要另当别论。处理这一众杂兵魔怪并非难事,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享受战斗的闲心。
必须快点、快点、再快点。无论是只用神之眼还是邪眼,战斗的效率未免都太过低下了,他不能再忍受片刻未知感。
自上次黄金屋一战之后,他又在短时间内驱动过一次魔王武装。虽说现在外伤已经愈合,但它残留给他身体内部的伤害仍未消弭。如果再使用一次魔王武装,必然要承受极大负荷。
可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公子已经毫不犹豫扣上魔王假面。
管他呢。在瞬移至敌人面前、高高举起镰刀时,他用沙哑难辨的声音满含杀意地嗤笑说。
于是戮尽敌人只花费了一分钟时间。魔王在战斗中已经根本不躲闪,只会一下更比一下狠戾地用镰刀劈斩。哪怕rou-体负伤,他也浑不在意。血,滴了下来。有他的,但更多还是那些死物的。达达利亚漠然收起镰刀,再没多看地上堆垛的尸-体一眼,几个鹊起间已去十里。将要掠过一处山头时,却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黛发的仙人已摘下傩面,露出那张清隽的面容。他手中仍握着绿色的长枪,一双与她极相似的金目淡淡斜过。达达利亚向来左右逢源,可此刻亦不愿与他多废话半分。只是当他面无表情与璃月的夜叉擦肩而过时,却听到呼啸风声中夹杂的只言片语。
你身上,外表仍十分年少的三眼五显仙人说,有熟悉的气息。
公子并没有停顿,而是自夜叉身边疾行而过,掀起一阵有些凛冽的风。只是在魈身后、在无人能探知的角落
他的面色实在是有点可怖。
打了胜仗的达达利亚满腔怒火,而这一腔怒火自有发泄之处。这夜的浪chao格外凶猛,chao水涨退几乎无休无止。波涛在海岸上不断拍打出白-沫,每一波都来势汹汹。或许月亮也不忍目睹这一幕,于是早早掩进云朵里。待到海面终于归于平静、月光再度洒满大海,她已经满面红chao。年轻的姑娘木然望向上方,他喘息着把她的脸轻轻摆正,鬓角流下的汗恰好滴在她眼尾。
身体已经得到了满足,可皮囊内部似乎仍有空洞。达达利亚感到深切的茫然,他垂下头,去看那一张秀美倦怠的脸。啊,原来如此。答案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