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荧】another shot of whisky(5)
没想到还能有再次醒来的时候。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还是伴在她身边。男人原本趴伏在她床边,可就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他也同样直起身来。公子竭尽所能地露出元气的微笑,可最终仍狼狈落败他的微笑看起来并不高兴。或者应该说,他笑得实在难看。你醒了,宝宝。他轻轻地、轻轻地说,仿佛是怕自己的音量会震碎一尊脆弱的琉璃像一般。
旅行者倦怠地缩回被子里面,她现在好像会非常容易感到疲倦。正待她要侧过身再次入眠之际,却听到这个男人说:明天放你离开,好吗?
这句话确实不啻于惊天霹雳,旅行者一下子撑起上身坐起来。她转过身去,金色的瞳孔疏冷又疑惑地盯着他。达达利亚艰难地笑了笑,怎么样?他努力为她编织出一幅美丽的图景:外面的雪应该已经化干净了,柳树也发了新枝。春天已经来了,玉京台的琉璃百合结了花苞。如果天气好的话,就可以着手准备新的旅行了。
她歪着头,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明天?我想用不着等到明天。她会说这样的话并不令他感到意外,所以他原以为自己已经不会感到伤心看来这显然是一种高估。达达利亚只能勉力挤出一个笑容:不是的。是因为你的身体太虚弱了,还是再休养一天比较好。
她漠然地看着他。达达利亚可能根本不知道,现在他脸上的神情究竟有多难看。他那几乎难以维系的笑容看起来比哭泣还要痛苦。但她并不打算提醒他,因此也只是平静地从他脸上移开视线。如果荧有心的话,会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在这一刻或许更早形成了一种天然的等级差。只可惜她无心观察这一点,倘若知道了也并不会在乎。
在这一天时间中,达达利亚的确如他所言一般,尽力创造出了一个足以让她好生休养的环境。他对她的照顾堪称无微不至,而这一次她没有再拒绝公子的好意。他为她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柔软的睡衣,又将她的背包塞得满满当当。以公正的眼光去评判,他所准备的一切也确实讨她喜欢。因为她的身体疲软无力,公子还自然而然地包揽下一切需要动手的活计是的,他几乎把她当成刚出生的小宝宝那样对待。午餐的时候,公子让她坐在自己的膝上喂她吃饭。她本来是很抗拒这种亲密举动的,可在看到公子那种满含期待又隐隐受伤的眼神后还是默许了这一行为。他用Jing致的雕花的汤匙舀了一勺nai油蘑菇汤,吹凉后才小心翼翼送到她嘴边。这汤的味道不同于璃月也并不肖似蒙德菜,那么或许就是公子家乡至冬国的特色佳肴。她默默含下这口汤,并没有对它多作评价,而他则在喂她吃完饭后悄悄在她额前亲了一口。
公子的汤确实让她恢复了一点力气。以至于当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可以从床上跳下来。可公子似乎很不赞成她这样做。他把她按回床上,然后单膝跪在她脚下,用柔软洁净的白毛巾一点一点拭净她的双足。地上脏。他低声说。紧接着,他又用这个姿势帮她穿上了靴子。旅行者顺从地坐着,视线虚虚地落在远处的某个地方。公子如此低眉顺眼地侍奉某个人的姿态是她所没有看过的,但她同样不愿意多想。
在为她穿好鞋之后,公子又拿来一套崭新的衣服。这件衣服同她过去通勤常穿的那条裙子风格类似,白得堪称纤尘不染。她一言不发地接过,他却还是站在那里。这不由得使她皱了皱眉头:怎么,难道这也要由公子大人代劳吗?
他抬起眼皮来望着她,湛蓝的眼睛中晃动着海洋的波纹。不,他低声说:这件裙子背后有系带,我想或许你一个人不太好穿。
荧定定看着他,突然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笑。好啊。她看着他,轻声这样说。紧接着,她就面色平静地在他面前一件件褪去身上衣裳,让那洁白的、余红未消的胴-体一点一点裸露出来。他呼吸一滞,无光的蓝眼睛渐渐变得晦暗。她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笑容却渐趋嘲弄,仿佛是在说果不其然。于是最终他还是狼狈地垂下视线。
公子沉默地绕到她身后帮她穿上衣服,又为她系好背后的丝带。他全程都很小心,生怕在哪一环节多停留一秒招致她的嫌恶和误会。好了。末了,他垂下眼说:只是你的头发还需要再梳一梳。
旅行者没有反驳,也没有拒绝,她就这样任由公子摆弄自己。洞天中没有镜子,也没有梳妆台,虽说有一汪汪清澈的池水,但他总不能让她坐在池塘边再为她梳理头发。不过公子同样知道这无关紧要因为判断她仪容是否整洁得体只需要他一双眼就足够了。
公子没有梳子,不过他有灵巧的十指。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穿梭过她的每一缕金色发丝,感受那柔顺的触感从指间毫不留情地溜走。她的头发并不很长,胜在十分浓密。达达利亚看着自己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梭游走,像银鱼游弋于阳光照耀下的金色海洋这一次,他看得十分认真。
荧平静地望向前方,知道这应该就是最后的环节,因而也格外有耐心配合他种种示好。片刻后,公子又转到她的身前,轻轻俯身将一朵尤带着露珠的塞西莉亚花插到她的发间。如果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