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好死不死,你剑尊早不受伤、晚不受伤,偏偏这时候受了伤?
你难道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一闭关,多死了多少人吗?
——殊不知,如此强大又无敌的郁含朝,若是自幼被北疆抱养,成了魔族的一份子,又是何种光景了。
他们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还能安安稳稳地享受这太平盛世,享受这些财富与供奉吗?
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已经习惯郁含朝的强大的背影。
他一剑挥出,所有邪恶与不平都被荡平,所有的危险都将灰飞烟灭。
他被架成了一个空虚的符号。
至于剑尊本人怎么想的,有没有不幸地变成双重人格(似乎这倒霉催还是天生的),这并不重要,只要他还活着一天,他们便依然能够心安理得地享受一天这份和平与安宁。
所以当听到王氏的族人客卿,就连他们都是这么想时,江宴秋真的很难受。
难受到恨不得立刻打破幻阵,飞奔回殒剑峰,让剑尊摸摸他的脑袋,夸两句剑练得不错。
谁料,听到他如此认真的反问,副人格竟然还冷笑了两声。
他似乎是暗暗在咬牙切齿:“你倒是会心疼他。”
江宴秋:“?”
“不用替他心疼,”副人格似笑非笑:“当年后山那一晚,乃至后面每逢朔望,你为他做的……着实不少。”
江宴秋:“……?”
他一脸问号。
“要是当初你抛下他掉头直接跑了,或许他早就撑不住了吧。”副人格漫不经心道:“你以为他前两年对外都称闭关,其实……”
他慢吞吞停下,又恶劣地将江宴秋惊恐的目光尽收眼底,才说道:“他早就快因为镇压这世间与日俱增、磅礴压抑的魔气,彻底堕魔了。”
他笑嘻嘻道:“不过这倒遂了我的愿就是了。”
“你以为,就凭那些人,便能将即将出世的天魔镇压封印了?是他强行出关,拼着尚未痊愈的重伤,镇压了冥河和罗刹海无数蠢蠢欲动、呼之欲出的魔物和魔气,才得以重新封印天魔。”
“是因为你,他才能堪堪喘息片刻,被拽回这无聊的人间。”!
此处天与地在两极倒转,无星无辰,也无风无月。
仿佛永恒的时空中,只有他跟对方两个人。
江宴秋久久失语。
他虽然猜到了那晚剑尊的情况很糟糕,而自己的血对他也挺重要,却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那么光风霁月、遥不可及的剑尊——少年天才,一战成名,被誉为正道魁首,一个人孤独地镇守着翻涌肆虐的魔气,甚至冒着堕落成自己最痛恨的魔物的风险。
副人格双手抱臂交叉环在胸前,Yin阳怪气地“哼”了一声:“有什么好心疼的,是‘他’自作自受,为了什么狗屁拯救苍生,自己同意的。要不是你救了他,原本,‘他’可是要自己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现在倒好,将我这缕分神派在这里,自己倒享清福去了。”
江宴秋:“……”
啊这。竟然还能这样。
好家伙,一个脑子里抢夺身体控制权的好兄弟解放了,留自己一个人格在这里孤独地镇守冥河,换他他也得心态不平衡。
他心虚道:“嗐,这不是主人格觉得您可靠嘛,能者多劳能者多劳。”
“……主、人、格?”
这名词一处,对面瞬间黑了脸:“……你觉得‘他’是什么主人格?在你眼里,他才是这具身体的主宰,那我是什么?被他压了一头,可有可无的副人格?”
江宴秋:“……”
那不然呢jpg“装得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样,也只有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小东西和那些没脑子的蠢货才会被他那副虚伪的嘴脸骗去。”副人格(虽然他自己不承认)咬牙切齿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他脑子里都是些什么肮脏下作的念头?”
江宴秋:“?啊?”
什么念头?你再说一遍?
副人格刚想脱口而出,却猛然想起什么似地住了嘴,冷冷道:“罢了,不说了——说出来吓死你。”
江宴秋:“……”
啊这啊这。
看来这副人格怨气是真的大啊。
他心中指指点点,表面疯狂点头应和,当然不会傻到反驳对方。
好在副人格也就脸黑了那么一会儿,不仅恢复如常,还用一种十分暧昧的目光上下扫视了他几眼,看得江宴秋心里直发毛。
突然,副人格笑嘻嘻道:“小凤凰,你是不是心中十分愧疚,很想给我一点补偿?”
……那倒也没有。
江宴秋:“?你要干什么?”
对方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恶劣,他不禁十分警惕。
“既然是你害得我一个人在此处镇压魔气……那不如留下来陪我好了。”对方用一种谈论天气一般的口吻,十分理所当然道:“正好我一个人在此处也闲得慌,像你这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