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无界、元化氤,游走经络入百会;炼任督、固泥丸,週而復始屯巨闕------」刘备却不急于回答,待自顾yin罢了那一大段类似医经的深奥字句,方反问说:「二师兄,您还记得这些咱练把式时诵背的歌诀吗?」
一听对方所唸内容确实是本派「天元功」的入门心法,张任呆了半响后,才默认般的点头续问:「阁下既如此称呼张某,想必乃恩师新收的子弟---;然而尊驾何人?又为了什么率眾夜袭我益州刺史官衙?」
「二师伯,你错了---」孙策闻言忍不住挺身替恩师辩解道:「我师父是自小就拜入童老---呃,拜入『蓬莱枪神』的门庭,早了你少说也有十几年,何况现在已是代掌门,称尊驾为兄实是敬你年纪稍长;至于咱因何要攻打州邸,他如今贵为当朝总督天下兵马的『大将军』,你那窃佔西川的主子又公然叛国,所以---,这即是咱来此的缘由。」
不由得睁大了双眼,犹似亲睹传闻中妖怪的张任过了好一会后,方难以置信喃问的说:「你便是那号称第一武士的『战神』刘备?听说你不是还在江东帮陈温讨伐妖贼许昌吗?怎恁快就溜进我们益州成都来了?」
「不错,此佞确实是『涿鹿亭侯』刘玄德,当初令老朽失算举荐给朝廷的白眼狼---」已由州府诸将簇拥而至的刘焉,这时即佇足廊侧冷然注视刘备的接口道:「亏先帝如此信赖并把讨寇重任託付予阁下,你却擅自违反他传位于次子协的圣意,私推那因甚不得宠而逐出宫外的皇子辩承继大业;你这挟君谋权的国贼,竟还有脸来见老朽!」
听对方岂止黑白不分的反咬一口,还将原本辱骂董卓、曹Cao的那字眼安到他头顶,又气又好笑的刘备不禁亦佩服人家挑拨之深厚功力,便针锋相对的辩问:「叔叔,东宫虽不甚获先帝欢悦,却始终未曾遭正式贬黜吧?备奉已故太后詔书送储君返京继位,试问某错在什么地方?况且圣上一登基就励Jing图治,除迅速平定各州的匪患外,更使善加安顿的逃亡百姓免于流离颠沛与挨饿受冻,大大降低了死伤机率,这样睿智的明主至今可也没令天下人失望过呢;倒是您,执牧蜀境后不仅即再三抗拒皇詔,更先妄提废长立幼的大不敬谬论而派兵袭我东川及勾结藩镇覬覦长安城郭,你我之间---,谁才是国贼?」
本料定汉祚式微而欲趁乱据蜀再筹划进军洛阳,刘焉怎会晓得那原先抓来充当替死鬼的陌生族侄居然真把民变轻松弭平,且在自己稳固局面前闯入益州来兴师问罪,心虚之际不免遭刘备的伶牙俐齿回呛到瞠目语塞;又想起汉中郡的争夺战打得竟没预计中顺利,恼羞成怒的他这时便硬拗着嘶吼说:「苏固治下不周导致怨声载道,我替朝廷弔民伐罪亦错了吗?马腾、韩遂联手犯界,又与蜀中何干?可恨昏君听信谗言,未经查证就拘捕我那兀留于京城的三名质子,还密遣尔等至此来诬衊老朽---;你这织席贩履的黄口孺儿,竟敢仗势欺人到如此程度!」
才刚骂完,他身旁一名快四十左右年岁的文士早揣摩到上意,已押宝似的转头向张任斜睨道:「张介沅,人家都快要攻陷咱州府啦;阁下倘再不速擒来犯的祸国贼佞,我譙周可真要怀疑你与他们已同流合污了!」
并不因对方情绪而跟着叫嚣谩骂,刘备只冷静注视显然犹豫不决的张任问说:「二师兄,公道自在人心---;您甚少离开两川之地,曾几何时听户出十万、财丰土沃的汉中郡发生过民怨?若非甫掌州牧的刘中郎遣三子与西凉军暗通款曲,那常提兵互攻的马腾、韩遂怎有间暇寇我长安?恩师往昔不断告诫咱需明辨是非,您切莫失了计较。」
脸上浮现Yin晴不定的神色;难以抉择的张任心里何尝不知其效命者实乃贪婪之辈,但一入主益州的刘焉当权后即对自己礼遇有加,再说目前确也无法判别这两个傢伙到底谁讲的才是真相,因此他那沉默不语的反应,一时间居然成了鸦雀无声的眾人目光焦距。
「大将军,你说的或许有理;」良久,已做决定的他虽把心终于偏向了刘焉,却未似演义般口出没转圜馀地的决裂狠话,仅对忽现身的「同门」苦笑道:「可是你---用这近乎偷鸡摸狗的手法闯进此处在先,我倘要置之度外,可不是愧对有知遇之恩的东主?」
「所以---,您的意思是?」不存指望的刘备小心翼翼反问着说。
深深吸了口气,张任又隔了半响方决定道:「抱歉,儘管尊驾贵为『大将军』及吾派掌宗,不过张某既身负捍卫府衙之重任,势须把公务摆于私谊前头;恩师那边么---,我只有另找时机再去向他老人家解释立场了。」
见他仍坚持「职责所在」的原则,刘备亦不再多劝,頷首后便叹息的说:「既如此,咱就各忠其事吧---;拳脚兵刃无眼,待会冒犯莫怪。」
「介沅勿忧,我等来助你一臂之力!」侍于刘焉左右的邓贤、冷苞、刘璝三将明白敌人甚是难以对付,即不约而同踏前一步的齐声道。
先朝他们报以感谢的眼神,摇手表示不可的张任又马上转头盯住了「外敌」,且铁硬心肠的说:「各位的好意张某心领了,但咱当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