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均可高来高去的好手自不介意再多费点周章,尤其是那位做事一向急进的「小霸王」孙策,在特别提携的刘备这段日子殷切教化下,居然已收敛了不少焦躁个性,否则以此君先前脾气恐怕刚过交界处的秭归,肯定即会跟驻守的川兵发生衝突;幸亏他们沿路不停攒赶,穿越那一座座普通人视为畏途之层叠峻岭亦才多花月馀的时间,可惜大伙全因刘焉的背叛而嗟讶感慨,谁也没心思去欣赏蜀中河山的壮丽景緻。
不一日,五员虎将终于过都安披荆斩棘的来到最后一道防线:绵竹。
它的地理位置在大邑县东门以北,越此关卡能接逕通成都平原,从古至今乃兵家必争之地,但这是外敌已入侵的情况,所以那亦甚险峻的城关目前为止并未增军卫戍;这可大大成全刘备行事,不愿功亏一簣的他们直待黄昏时刻,才由另侧山巖潜入防区缺缝。
「总算能碰上了顿热腾腾的饭菜啦---;」因长期处于那杳无人烟的荒山丛林里,孙策连吃三个月野味后,便在随往隔着州牧府数条街外的一家店舖用餐时喃问道:「怪了,我以前怎么都不晓得这些麵食会恁的可口?」
张飞瞧他狼吞虎嚥的模样比自己还要离谱,刚坐下就将那盆包子横扫了快一半,不禁愣视着问说:「天爷,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吗?」
「你们慢慢吃;后面还会送很多东西来,切莫噎着了---;这段日子为速求社稷的安定,真是委屈你们啦;等此事一结束,我再好好的犒赏各位。」吃相文雅的刘备纵也甚觉莞尔,关怀之馀仍不免愧疚的道。
关、张、赵三人曾听兄长提及川蜀战略形势的影响程度,又瞭解他欲加快统一步伐的良苦用心,闻言即谦逊以答;愈来愈能考量大局的关羽更说:「大哥身系匡復汉室重任,连年奔波都不嫌累了,我们些微辛劳又何足道哉?倒是您---,却务必善保万金之躯。」
「是啊,您整日不停忙碌于军国大计,打赴宫勤王那刻起便无暇再享受天lun---」和关羽同为闷葫芦的赵云亦难得开口道:「别说娘及嫣儿很思念大哥,就是三位嫂嫂必也在盼着您回去团圆;待解决这里和酈山的后顾之忧,大哥可要即刻替未来的幸福多盘算,否则兄长若迟迟不娶,二哥的胡家千金与三哥那位夏侯小姐,亦等不着迎亲队伍呢。」
经他婉转提醒,刘备这才想到许久未见的家人,也忽懂赵云于襄阳扮那鬼脸用意;略微靦腆的张飞待吞下一块滷牛rou,方含糊埋怨说:「你想做大哥舅子便罢了,怎把俺亦拖进来?子龙啊,要就咱四兄弟一道拜堂,我叫妙才再从他族眷中帮你寻门亲事。」
明白因时空变迁缘故,三弟这个老婆虽也是曹氏佳丽,却已非夏侯渊那甫出生的姪女了;又略瞧面庞更加赧赤的关羽,顿悟前世差点耽搁两把弟青春的刘备即决定道:「这简单,等处理完此间与驪山纷争,愚兄便帮子龙找个好弟妹,咱再挑选吉辰同日成亲。」
「你们不用---不用替我掛怀,小弟暂时没那个想法---」赵云红着俊颊乾咳了一声,赶紧转开话题的问兄长说:「当务之急,咱还是先以朝廷的基业为重;大哥,要怎『劝化』刘中郎一事,您是否已有了计较?」
颓然的摇摇头;刘备本预料此行或者会遇见像张松、法正、孟达之类的铁桿盟友相助,怎知一路至此别说没碰上半个,就连较知悉的蜀中人物亦不曾遇过(他后来才想到三者此时都未达任官的年纪,法正、孟达更还在扶风郡内),苦无良策的他在这种情况即皱着眉道:「惭愧,我到目前为止都还想不出好方法;各位有什么意见,但说无妨。」
「大将军,咱直接打进州牧府---,怎样?」抹抹嘴的孙策率先提议说。
「臭小子,恁的胆大包天---」骤睁那双吓人环眼的张飞忽瞪着他咕噥了一句,却又马上伸臂勾住孙策脖子亲热的笑道:「不过你的点子倒还挺合俺老张胃口;我早想这么干啦,不料竟被你先说了出来------」
又断然摇头,不敢等间视之的刘备半响后便说:「如此蛮干,咱是既甭另赴长安之约,也别指望能生离西川啦---;益州乃卧虎藏龙之地,你们真以为那老头子手下均是省油的灯么?他就算仅叫府卫亲兵来招呼咱,恐怕见到刘州牧时,亦没力气找他讲话了。」
「大哥,还是考虑跟咱进绵竹关一样,待天全黑时再摸入他的官邸中?」关羽掂了掂己方五人的能耐,即提此项应可突破僵局的意见。
「情势倘迫不得已,我们也只好冒一冒这个险了---」刘备边远远眺望着异于民房甚多的富丽州衙,边吩咐大伙道:「咱一吃饱便回去前面的林子里养养Jing神;等过了三更天,咱再一同去『拜访』我那位远房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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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为防横生枝节,他们入夜就转往途经的荒废观音祠歇憩;不过折返的刘备才一靠近密林,即隐约听见庙门外正传出本军的独门讯哨,接着更有听见一个熟悉嗓音沉声问说:「来者可是李伯豫李兄的信使?」
「我便是李权了---」回应的汉子又指向身侧随行同伴压低着音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