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的各方面水平都很不错,就算排除修炼这个因素, 她也很喜欢和他睡觉。宁安华遗憾地把她的手放在他的手上面,等着看他有什么反应。过了大约半刻钟,他的手还是没敢动一动。她叹息一声,按住他僵硬的肩膀想爬起来找蜡烛,却被他一把搂在怀里,像是放什么玻璃瓷器一样扶她躺好。宁安华:“点灯。”林如海把她四面八方的被角都掖好,拉开帐子下床,点起一盏灯,罩好玻璃灯罩,走过来。就着光,宁安华看到他的表情很怪。他努力板着脸,却还是压不住几乎能溢出来的激动和欣喜。宁安华:“我还以为你不高兴呢。”林如海小心翼翼坐在床边,一时看她的脸,一时忍不住看向她的小腹,最后问:“妹妹,你是……是不是月事来了?”宁安华真的很想说“是的,我只是来了月事”,看看会怎么样。但她还是摇头,接着,忍不住调戏了他一句:“我有没有来月事,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林如海伸出手,又惊醒一般,猛地缩了回去。宁安华终于绷不住了。她伏在枕上,放声大笑起来。西次间的软榻上,今晚守夜的菊露揉了揉眼睛,听着隐约传来的太太畅快的笑声,推了推檀衣:“姐姐,你说太太和老爷是什么事这么高兴?”檀衣把她的手按回去:“睡你的觉罢,又没叫你,你管那些做什么。”太太让她们这么远远地守夜,不就是怕她们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在这里晚上能睡个好觉?菊露躺回去,感叹道:“我从前还以为老爷那么严肃正经,不会温柔小意哄人,太太难免会受些委屈呢。”檀衣道:“我听你这话,不似太太的丫头,倒似太太的nai娘嬷嬷了。还是你如今见老爷和太太好,后悔了,也想寻一个女婿去了?”菊露忙抬头道:“我答应了太太的,怎么会反悔呢?姐姐也太瞧不起人了。”檀衣叹道:“好了,快小点声,别让太太老爷听见。我不是故意疑你,你知道。”菊露慢慢躺好,也叹了一声:“那杨洗砚,有事没事就要见菊影,他和他家做过什么他都忘了?”她说着又生气:“等下次再看见他缠着菊影,我非要问到他脸上不可!”她转头问檀衣:“姐姐,你说,咱们要不要告诉太太?”檀衣半日方说:“是他想找菊影,菊影又没理他。特特当一件正经事回给太太,小事也成大事了,也没得伤了菊影的心。我哪天先问了她,看她的意思罢。”她道:“睡罢。”菊露心中发闷,默默许久,才迷迷糊糊睡下。卧房内,宁安华整个人扒在林如海身上,用体重拦住他,几乎说了一车的“月份还小,是我自己感觉有了,大夫们来了也诊断不出来,兴师动众的费事,而且大张旗鼓闹出来,对孩子也不好”,才把非要立刻找大夫来的他给劝住。她说得口渴,一面指着水壶水杯要他倒水,一面嗔他:“还是说,表哥不信我,以为我是说谎哄你,才非要请大夫过来?”林如海已经差不多冷静下来了。他试了四五次冷热,觉得正合入口了,才将水端给宁安华,叹道:“我知道妹妹不是骗我,但……”宁安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过,并不像他担心的那样,她能保证在怀孕生孩子这个过程中,她自己一定是平安的。至于孩子生下来如何,是生是死,是健康是虚弱,她还真的拿不准。她一小口一小口喝水润喉。林如海把手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上,叹道:“若妹妹因为他……我、我将来,”他又顿了一下,“怎么去见旭姑姑?”他说得情真意切,听在宁安华耳中,稍微有点不太对劲。她还以为成婚两个多月,在一个床上睡觉也这么久了,他们虽然没有实在的情分,室友情和○友情总该有点了。她也不是希望他们之间能有爱情。只是这种“我怕你出事,是因为我要对得起你母亲”的表白……有点奇怪。宁安华把茶杯放在床头几上,握住他的手,笑道:“表哥这话怎么说?难道我怀的只是你的孩子,竟不是我自己的?他虽不跟我姓宁,终归是我生的,怎么都要叫我一声‘娘’。况且成婚那天,你已经问过我了,是我自己愿意的。”她让林如海上来,两人躺下。她说:“我娘也一定希望我能有个孩子。娘会为咱们高兴的。”林如海小心地搂住她:“我会尽量早些回来。”他不可能不出去,所以他不会说假话骗她。他开始思考,这回出去,有哪些地方是可以由三日缩为两日,或能两日缩为一日的,还有哪几段路程平顺,可以快些赶路。宁安华笑道:“我这话不是故意口是心非,心里委屈,面上装贤惠:表哥的正事要紧,不必特意早回。我当然想你在家里陪着我,可若因为我怀了孩子,使你的公事有什么不好,你我是夫妻,你不好就是我不好,你好才是我好。所以表哥还是照原来规划的,好好办完了事,再平安回来,就是对我好了。”林如海的吻温柔地落在她的额头、双颊和嘴唇上。
“我把林平留下。”他看着她的眼睛,把散落在她耳边的鬓发抿上去,“有什么事只管派人去找我。我不能立刻赶回来,就让他拿我的帖子去找刘知府。”宁安华摸着他的脸:“不用,他跟你出门习惯了。我让安硕把白三和魏树都留下。我在家里……”她的声音被堵住,只能从嘴角溢出来。林如海控制住了自己,重重○着躺了回去,又不动声色地离宁安华远了些。宁安华却凑近他,用手——就着远远放着的,那盏光芒已经变得微弱的灯,她看到他的眼中有一种隐秘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