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柳修竹!”
华胥见他直直地往主楼而去,能量强横,霎时间明了了大半——此魔分明是个底蕴深厚、胸有成竹的隐藏能者!他分明看出了“撷香”!
华胥脸色大变,他话音落下的一刹那,速度快得只剩虚影的魔头已经抓住了柳少爷的肩膀,在柳家二老惊慌的神色中飞升上天,扬长而去。
底下三人甚至都没来得及催动阵法。
“追!”
华胥毫不犹豫地道。是他判断失误,对对手做出了轻率的判断,只是不明白对方明明早便看出了“撷香”,却不知为何迟迟未对柳修竹动手,直至今日才露出狼子野心。
风吹得衣袍猎猎,华胥直接一带三,御剑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谢逢秋避开风头,艰难地在他耳边道:“华胥,你有把握么?”
他可是瞧见了,华胥与那人对阵时被那雄浑魔气衝得力不从心,这才那么容易就叫他得手。
“没把握,”华胥没有半丝犹豫,直接说了大实话,“堪神剑不在手里,凭我现在的状态,很可能打不过他!”
谢逢秋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没有去问“那怎么办”这种蠢问题,而是迅速地沉静下来,在凌乱的风声中凝神思考着。
事实证明,他的二手思考有用极了。
魔头压根没打算让他们一直追下去,行至半路,他忽然从一处巷子里窜出来,手里捏着一个细小光点,想也不想地脱手打在华胥身上。
那光点盈盈,华胥剑眉一竖,袖袍猛然一挥!
……然后他就被一个巨大的光球裹住了。
魔头显然潜藏许久,一击得手,他被面具笼罩的下颌微微抬起,显露出几分倨傲,居高临下,沙哑的声音轻蔑地吐出一个字:“滚。”
他困住了几人中最强的华胥,便几乎是没有敌手了。
谢逢秋反应过来,瞠目欲裂,不管不顾地往光球的方向衝去,神晔一把拉住他,在他耳边急促道:“别急!那是囚困结界,跟我们的束缚阵一个道理,伤不了人,华胥那么聪明,肯定很快就能衝破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怎么在他衝出来之前,拖住这个魔头!”
华胥躲闪不及,在屋檐上受了这一击,此刻光球正莹莹地沐浴在月光下,随着被困者的呼吸一明一暗。
谢逢秋看了片刻,渐渐冷静下来。
神晔放心地松开了他的手。
“啊!!!我——跟你拚了!”
却不曾想,下一秒!谢逢秋面容上的镇静荡然无存,他捡了地上的一块石头,愤怒咆哮着朝立在街角的魔头狂奔而去!
“……”
要不是时机不对,神晔真想骂一声娘!
恋爱使人无脑!秋哥!你脑子呢?!
少年仍在生长的修长身躯像一捧小小的火苗,悍不畏死地奔跑着,手里仅仅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块,魔头没有任何波动,轻描淡写地伸出手,就好像拂开耳边一隻嗡嗡作响的飞虫。
“砰——”
石块碎成漫天粉末,余力打在收势不及的少年身上,令他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出几米远。
“秋哥!”
神晔连忙前去查看,谢逢秋偏头呕出一口血,挺尸般躺在原地。
“还打吗?”魔头轻飘飘地问。
徐应明已经被接二连三的变故吓傻了,连声道:“谢学子,你打不过他的,不要意气用事……”
谢逢秋缓缓抬起一隻手。
几人摒息凝神,神晔更是摁住了他的肩膀,生怕他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情来。
谢逢秋又抬起另一隻手,在几人的注视中,毫无预兆地抱了个拳。
“英雄,慢走不送。”
魔头:“……”
神晔:“……”
徐应明:“……”
那魔头忽然低低地笑了两声,像是很愉悦他的识相一般,一甩袖袍,哑声道:“少年人,你很有意思。”
“没意思,没意思,”谢逢秋刚才的骨气好似只是昙花一现,照水幻影,他大喇喇地躺着,双目无神,“你赶紧走吧,我打不过你。”
魔头也不欲与他们多言,提着昏迷的柳修竹,倏忽间飞远了。
“就、就这么让他走了?”
徐应明劝慰的话还剩一半在嘴里,生生被这奇怪的展开憋了回去,神晔却若有所思,凝眉思忖道:“不对,秋哥你到底……等等,这什么味道?”
地上躺尸一样的人听闻此言,一骨碌滚起身,很是小心地细听片刻,确定魔头已经走远了,这才懒散地答道:“你自己配的,追踪粉,闻不出来?”
神晔思及他方才像中邪一样的行径,以及那块爆成粉末的石头,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突然发疯,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啊!”
“什么发疯,这叫有勇有谋,对你哥能不能尊重一点。”谢逢秋撑着青石地板坐直身子,叹息道:“现在就希望那二傻子撑得久点,撑到华胥破界追上去,否则凭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