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逢秋仿佛听到心里有小人说话的声音。
这实在是个很不适合臆想的场合。
整座府宅因主人的惶恐而华灯熠熠,明如白昼,他们立在火树银花之下,屏息以待着魔头的出现,远处柳家两位主人时不时向他们投来目光,期冀着他们能一举擒获罪魁祸首,所有人绷紧了神经,所有人紧张着……
可谢逢秋就在这样严肃的氛围中,前所未有地认知到了他对华胥不同寻常的情意,仅仅是这么看着,月下美人,灯下侧颜,便令他浮想联翩,心臟砰砰直跳,几乎要从胸口跃出来,他很想上前一步,把眼前的人抱进怀里,轻轻地在他眉眼间、耳尖上落下一个绵柔的吻,如果主人同意,他能亲亲那微凉润泽的唇,那便再好不过了。
一个小人在说,不要怕,大胆亲,大不了就是一个巴掌!另一个在说,畜生!龌龊!无耻!你怎么能对好友生出这种思想!
谢逢秋在纠结中左右为难。
作者有话要说: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常常给你把玩……”
这句大家懂了吗?(猥琐jpg)
再来一句:就这?
天光:怪你太美
谢逢秋活了十六年,对情爱之事鲜有涉猎,但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闷头青。
这个男人有过分漂亮的容颜,明眸皓齿,远山黛眉,就像春日里一抹浓睡未消的海棠花,鼻峰的弧度,冷淡瞥人的眼尾,都是那样恰到好处,多一分则锐利,少一分则Yin柔,只是这海棠花脾气不好,平日里总凝着一层拒人千里之外的霜雪,便叫人觉得隻可远观不可亵玩。
谢逢秋并非第一次对华胥感到心动,清晨薄雾,他自熹微晨光中盯着华胥镀了一层浅色光晕的脸颊,也会不由自主地发出“啊!我家华胥真好看!”的感叹;御剑乘风,他佯装无力,环着他劲瘦纤细的腰肢,亦会觉得心如擂鼓;若是不小心瞧到了他沐浴时白皙的肩背,微shi的头髮,也会不大自然地别过头去。
爱美之心世人皆有,华胥世间最美,引人欣赏并不罕见,但……他真的只是纯粹的欣赏吗?
谢逢秋对自己丑陋的幻想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他见过华胥冰雪初融的模样,知晓他面冷心热、嘴硬心软,海棠花外名的霜雪便再不能令他产生距离感,再不能让他敬而远之。
不仅如此,他甚至想把花拥到怀里,据为己有。
生平第一次,谢大爷觉得自己可能有点龌龊了。
他正要顺着这个思绪深想下去,琢磨出这段时日困扰他的难题究竟是什么答案,华胥毫无预兆地抬起头来。
“……胡闹够了?”
他依旧笑着,语气近乎宠溺地问。
正视着看,这笑容便愈发惊心动魄,犹如孤傲的雪山峰顶,融了一点冬去春来的暖意,谢逢秋看着看着,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悻悻地说了句:“……啊?”
“谢逢秋啊谢逢秋,你真是……行了,我知道你不怕,不用特意说些轻松讨巧的话,你放心,只要我在,就没人能动你。”
谢逢秋这个人,总有些将悲剧变成喜剧、将提心吊胆变为闹剧的荒唐本事,可他原本是随遇而安,再无畏不过的人,这世上大概只有华胥,能看透他故作的姿态,明了他一腔真诚的宽慰之心。
华胥直白地说:“只要我在,就没人能动你。”
谢逢秋觉得耳朵着了火,像是要烧起来了。
他怔忪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忽然心上一阵荡漾,几乎要克制不住,上前去抱抱他。
“华胥……”
他手才伸至半空,华胥忽然脸色一变。
“来了——”
这声“来了”并未压低声音,它重重地回荡在几人耳边,令人肩背紧绷。
只见华灯璀璨的柳府上方,忽然有一道黑影疾掠而过!
华胥速度最快,反应最及时,其他人还怔在原地,他已经追着黑影而去,转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柳府大门、回廊、亭榭,所有靠近主楼的地方,都被他们画满了束缚阵,此阵威力不强,但迭加使用,配合得当,可将敌手拖缠许久,若队友人数够多,便能分出心神来偷袭,华胥等人的目的不仅是阻止他今晚的行动,更要亲手将此魔擒获!
华胥率先拦下黑影,谢逢秋三人根据他们停下的位置,迅速地找到了最合适的三个站点。
甫一交手,华胥便知道自己轻敌了。
举凡来说,隐藏在人界的魔族,大致能分为两种,受命潜藏的暗探,或者是因为各种各样原因不愿回家会不能回家的魔者。若能力强横,对身体里的能量控制得如鱼得水,那便是在人界全域来个处处游也是可以的,若受命潜藏,自有主子为他们配置掩藏气息和压製能量的药物,这类人平日里看着与寻常人类无异,只是灵力幽微,见血才会躁动。此类药物难得,寻常魔者可能听都没听过。是以他先前判断,此魔按捺不住血ye里弑杀之气、失控□□,又不敢大肆行事,专盯着柳修竹一个软柿子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