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了全程的哥们震惊不已:“还能这么玩?!”
谢十六回了他一个善意的微笑,这期间谢逢秋又手脚并用地往上窜了几级,然后虚脱地躺在石阶上,仰面朝天对谢十六伸出生命之棍。
那兄弟真诚地问:“我能一起蹭吗?”
谢逢秋斜着脑袋,半死不活地眯着眼睛看了他两眼,答曰:“我这瘦小的身躯,可能承受不起这么可怕的重量。”
谢十六手已经抓上铁棍末端,谢逢秋手一使劲,人就到了他身侧,那兄弟还想再商量,他垂着脑袋,敷衍道:“我先把我弟送上去,有时间就回来接你。”
一百级台阶,每走一级都异常艰难。
谢十六忍不住心中的疑问,趁着他哥休息的空檔,喃喃道:“这邀月书院的人,每次上山都要爬着上去吗……这是不是太诡异了一点……”
“你太天真了。”他们身旁一个目光坚定,正奋力向上的学子抽空回答了他:“这石阶上的符篆平时都是不生效的,只有我们来的时候才特意开启,作试题之用,为的就是磨掉我们身上的骄纵之气,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谢十六:“……这学院那么Yin险的吗?”
他重新抬头,抓住他哥给他递下来的铁棍,身旁的学子眼睁睁看着他更漂移似的滑上去,眨眼间就跟自己拉开了距离,然后扭过头来自上而下地看着他,“你继续说啊,然后呢?”
“……”他并不是很想跟这种有人带的躺赢玩家说话。
谢逢秋催促他:“快点,没多远了。”
谢十六这时抬头一看——确实没多远了,尽头负责记录的学长手里捧着册子,正微笑地看着他们,旁边还有一隻四脚香炉,上头颤颤巍巍地烧着一支半长不短的香。
谢逢秋把谢十六推上去的时候,这香还剩三分之一。
边上几个比他们先到的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尽情享受着成功的喜悦,谢十六朝谢逢秋伸出手:“秋哥,快上来。”
谢逢秋把手搭上,刚要使力,后头传来一声震惊中带着凄切的呐喊:“哥——你不管我了吗!你要丢下我吗!”
“……”
谢逢秋回头看去,他随口敷衍过的那位仁兄趴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泫然欲泣地盯着他。
哥你大爷,谁他妈是你哥。
要不是心力交瘁,谢逢秋真想爆句粗口。
一片静默间,谢十六忽然拍了拍他的肩,指指下方不远处:“哥,程衍。”
他小声地在他耳边道,谢逢秋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他:“所以呢?”
谢十六尴尬地笑了笑,这孩子心眼半实不实,跟着谢逢秋混久了,坑蒙拐骗自然是耳濡目染,但骨子里还带着点老好人的脾性,福满楼门前那桩乌龙,他一直认为是因他而起,所以对程小公子总带着点莫名其妙的愧疚,眼下补偿的机会终于到了,“哥,时间不多了,我觉得他恐怕走不到这里,我想去帮帮他。”
程衍骨子里带着娇生惯养的傲气,即使被疲惫压得苦不堪言,也不肯像其他人一样毫无形象地在地上攀爬,他就算站不起来,也非要半蹲着,这就导致他每挪一步,都要积攒很久的力气。
谢逢秋瞥了那张面白如纸的红衣小公子一眼,直言道:“你疯了吗?”
谢十六郑重地摇摇头,“哥,我没开玩笑。”
说着,他撑起身子就要下场,却被旁边记录的学长一把拦住,学长尴尬地笑了笑:“已经到达终点的人,是不可以再参与测试的,否则包括受到影响的学子两人的成绩都会被作废。”
谢十六呆了一下,下意识看向隻冒出一隻手,大半个身子还残喘在线内的谢逢秋。
“……我这算过关了吗?”谢逢秋问。
学长和善地笑了笑:“我们是以脚踩过线视作过关的。”
意思就是他还能下场,谢逢秋没话说了。
“我真是造了孽……”他一边腹诽,一边站起身来活动了下手脚。终点线在符篆之外,他刚刚待的地方算是空檔,没有符篆的作用,体力恢復了不少。
“行吧,速战速决。”
以往的测试中,并不是没有临近终点线,却仍旧折回去拉自己同伴一把的,书院对于这种积极向上的行为乐见其成,学长这些年也见过不少类似的情景,但他绝对是第一次见有人能在这石阶的最后百级上健步如飞,生龙活虎,即使他已经在空檔的位置休息了片刻。
谢逢秋不是人,谢十六再一次深刻地意识到了这句话。
只见他脚步飞快,瞬间经过那名被他敷衍过的仁兄,在后者“您真的来救我了?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战友情?”的惊喜眼神中头也不回地飞奔而过,眨眼便到了程小公子的眼前,在对方还没回过神来的迷茫眼神中,干脆利落地把人抗上了肩,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台阶上窜,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程衍还没回过神来,他已经到终点了,他很快回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屈辱之情涌上心头,正要破口大骂,谢逢秋长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