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话。”
“……哦,意思是刚刚只是个意外。”谢逢秋看着华胥憬仅剩的两根撑着摇摇欲坠的石板的手指,忍辱负重地微笑道。
汝嫣隽还想再说点什么,谢逢秋打断他:“你们再不上来,敌人就要把我们一窝端了。”
他身上留着柳如嫣的一道灵识,他刚刚动弹那一下已经打草惊蛇了,那琵琶Jing估计正在往这边赶,他们说这几句话的功夫,都足够让她从城外赶回来了。
谢逢秋果然是个天生的乌鸦嘴,他这念头刚起,外头摇摇欲坠的破门就传出一身惊天动地的响声,像是有人急躁粗鲁地破门而入,从推门的声音都能感知到她的愤怒。
汝嫣隽半个身子还在暗道里,隻觉得眼前一花,一道姹紫嫣红的影子旋风似的刮进了这间光线暗淡的屋子,横眉竖眼地站在门口,他下意识地转头一看,这姑娘长着一张貌美如花的脸,散发的却是抠脚大汉的气质,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抠脚姑娘怒气深重的脸上没由来又笼了一层乌云,活像汝嫣刨了她家祖坟一样。
“……”
谢逢秋张嘴就是一阵扰乱军心的扯皮,“如嫣姑娘,你回来了?没带琵琶?那就好,智慧的人总会给对方留一线生机,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两位好朋友,小憬和小隽……”
这位大爷惯常喜欢嘴上不饶人,即使不动武也能将人气个半死,华胥憬一直觉得他这张嘴实乃神器也,所以谢大爷阵前贫嘴他一直乐见其成,因为指不定他话说完对手就不战而败了,但这一次效果却不太理想,不仅没对敌方造成伤害,还反弹回来,给我方造成了极大的慌乱。
“……如嫣?柳如嫣?她?”汝嫣隽虽没仔细看,但那满墙的墓志铭他也是扫了一眼的,后面的记不真切,但他清晰地记得第一段对柳如嫣本人的描述,什么“倾国倾城”啦,“风华绝代”啦,“才色双全”啦,跟面前这个穿红戴绿平味奇特手里还扛着一把比她人还高的铁锤锤没有半点契合之处,他转过头来看谢逢秋,短短几个字含杂了不敢置信不可思议晴天霹雳怀疑人生等多种复杂情绪,最后总结:“秋哥,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华胥憬也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面前这姑娘……长相倒是还过得去,就是看着不太聪明的亚子,看那五彩缤纷的穿着,看那凶神恶煞的表情,看那豪迈大气的走姿——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起草墓志铭的人,是在昧着良心说话。
汝嫣隽显然被百年前的古人眼中的美貌衝击到了,魂不守舍地从暗道里爬起来,“我居然相信了,真的,我居然信了墓志铭的鬼话……”
华胥憬摇头:“记住这个教训,从今往后,不信谣,不传谣。”
汝嫣:“……”
他Jing神有些恍惚,动作也不太利索,爬出石板口的时候被边缘蹭了一下,重心一个不稳,大半个身子以杨柳垂腰的姿势歪斜着,而后只听骨碌碌几声脆响,有什么东西从他衣袖里掉了出来,沿着台阶一阵下滚。
汝嫣隽本能地摸了下袖口,大惊失色:“啊!我们的东珠!”
破晓:少将军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汝嫣隽惊慌失措地追随东珠而去,抠脚姑娘柳如嫣听到动静,脸上先是显露了一点疑惑,而后联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又愤怒起来,天灵盖的火都冒出了三丈高,铁锤锤的柄在她手里吱呀作响,裸露的手背青筋快活地蹦跶着,随着汝嫣隽捧着东珠再度从暗道探头,这股怒气达到了顶峰。
——不知是单纯的因为汝嫣行为放荡举止冒失,还是因为他们动了这条暗道和暗道里的东西。
只见她将铁锤举过头顶,声嘶力竭地大喝了一声:“受死吧,混帐们!”
天地间没由来地刮起强风,外面的枝叶哗啦作响,屋子里的破烂木头遭受不住,接二连三地殉职,再让这风刮一阵,屋子连带着屋子里的两个人都得被掀飞了,唯一的战力华胥憬当仁不让,持着可怜见的小匕首迎了上去,俩人你来我往地过了几招,战场渐渐从破烂小屋转移到庭院中。
趁着华胥憬牵製琵琶姑娘的间隙,谢逢秋站着说话不腰疼地指使汝嫣隽:“小隽,院子里的池塘底下有条暗道,机关在上面的亭子里,应该是直接通往城外的,你把我扛起来,咱俩乘机浑水摸鱼,赶紧离开这里。”
汝嫣隽将视线从打得天昏地暗的两人身上挪回来,诧异地问:“你不管少将军了吗?”
谢逢秋冠冕堂皇:“少将军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哪有我们什么事。”
汝嫣:“……”
“你们真是“志同道合”的好兄弟。”汝嫣糟心地看着他,“连背叛的姿态都一模一样。”
谢逢秋堂堂正正:“我不跟你扯皮,动作快点,得趁着琵琶Jing还没注意到我们,赶紧溜!”
“……”汝嫣隽将他上上下下地扫量了一遍,而后拍了拍自己瘦弱的肩膀,说道:“秋哥,你看看我,我一天没吃饭了,走路都腿软,你真的狠得下心来让我背你吗?”
谢逢秋脸皮厚比城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