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嫣隽伏低了身子,却摸了半天也没摸出门道,气喘吁吁地直起身来,不甘心地说道:“怪了,这地下明明是空的,怎么摸不到机关呢……”
华胥憬将他拨拉开,低头扫量了片刻。
地底下有空气流通,有出口是肯定的。
这种地底墓葬群,通常会留一道通风口,给建造的工人提供空气,等墓葬群完工,工人们便会从原来的通风口离开,这里的通风口应当便是汝嫣隽掉下来的那条甬道,但依照之前的情况来看,这道风口分明是封住了的,只是他动手的时候意外将封口打通了,但即使如此,新鲜流通的空气也不可能短时间内蔓延这么快,这里一定有另一条通道,而且十有八九是后来打通的。
华胥憬想到这儿,若有所思地看向崭新的两盏灯奴。
汝嫣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刹那间福至心灵,“对啊!我就说这灯奴太新了!不像是百年前的东西!”
他絮絮叨叨的间隙,华胥憬已经快步走近,伸出两隻修长的手指,略略迟疑了下,而后拈花似的在灯奴下的暗台上拨弄了下。
“另一盏。”华胥憬提醒还在发愣的汝嫣隽。
“哦……哦。”后者瞬间回神,手忙脚乱地摸索到相同的位置,指尖停在一个凸出来的小铜片上,不假思索用力一摁。
“轰——”
棺椁往旁边移开,地面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汝嫣隽吐槽:“这动静跟地震似的……”
通道漆黑,一眼望不见底,光线照亮的地方隐约能看见二三级阶梯,蜿蜒着向下延伸,可两侧的墙壁却铸造得光亮平滑,触手干燥微凉,将泥土中的shi润全部隔绝在外,显然与这墓葬群中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简朴不是同出一脉。
华胥憬先是试探着将火折子往里探了探,确保空气流通,汝嫣隽跟在其后,下阶梯的时候,顺手将棺椁上镶嵌着的那颗足有婴儿拳头大的东珠抠了下来。
华胥憬:“……”
“做得好。”他由衷地夸讚。
暗道看着狭窄,里头却别有洞天,没走两步,眼前豁然开朗,宽度从四五尺拓展成了可容三四人并肩而行,穹顶也渐渐升高了起来,甚至每走一段距离,左右两侧还会有灯盏跃立墙上。
华胥憬没有低调行事的自觉,他看见一盏点一盏,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招摇,汝嫣隽开始还觉得不能打草惊蛇,走过一盏吹一盏,直至华胥憬察觉到他的举动,投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汝嫣隽明白了,这些都是多余的,大佬不需要谨慎,大佬全天下横着走!
两人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整个暗道都变得亮如白昼,在这种明亮的光线中,前方总算柳暗花明地出现了一道盘旋向上的阶梯。
汝嫣隽道:“可算是到了。”
石阶与他们进暗道时走过的如出一辙,两边的墙壁跟对称似的往中间挤压,隻留下一人过的狭小过道,甚至头顶的石壁也随着石阶渐渐往上,让人不得不弓着腰低头行走。
石阶很短,十来步就到了。
华胥憬看着头顶似曾相识的小石板,第一反应是有机关,可是他左右摸索上下求索,愣是没摸到一个异常的地方。
或许,直接推?
怀揣着这种怀疑,华胥憬试探着伸出手指尖,戳了戳硬邦邦的石板。
谢逢秋做梦也没想到,他眼睛一闭一睁,就跟他的梦中情人……啊呸,是死对头对上了视线。
他刚醒来,站着睡的猎奇姿势让他腰酸背痛浑身不得劲,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眼里还笼着一层水雾,正琢磨着让柳如嫣给他放个风的空檔,眼前的青石板忽然一动,缝隙间冒出两隻白皙修长的手指,而后石板被掀起一点,一张熟悉的美人脸落进他的眼底。
哦,是他的好兄弟,华胥。
“……”
华胥憬隻愣了一下,便果断地缩回脑袋,同时眼疾手快地揪住试图往上爬的汝嫣的后领,支撑的手指一松,青石板直直地落了下来,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足见得这位少将军有多不待见眼前的神经病,他想也不想:“快走。”
活跟后头有鬼追他似的。
谢逢秋本能地一伸脚,堪堪抵住了石板落下的缝隙。
汝嫣隽探了个脑袋,惊奇地盯着他的脚尖,他适应力一流,眨眼便从“开门送秋哥”的惊喜中醒过神来,此刻只是略带诧异地道:“秋哥,你脚不疼吗?”
谢逢秋扯着抽搐的嘴角,说话的语调都有些含糊,“……你试试?”
他觉得他的脚趾头要断了!!!
华胥憬盯着近在咫尺的一隻猪蹄,在良知和快乐之间挣扎不已,最终还是偏向了良知。
“把脚缩回去。”他重新用手撑起青石板,抬起头,冷冷地衝谢逢秋道。
谢逢秋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若不是肩膀动弹不得,他恐怕还想朝俩人耸耸肩,“缩不回,我动不了。”
汝嫣隽脑子转得还算迅速,立即联想到了那可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