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最深的,还是仰头时看到明野拔刀时的瞬间。
明野救过容见很多次,也是每一次。
在这段友谊中,容见付出很少,得到很多。
明野无所不能,每一次都会从天而降,好像不是简单的朋友关系可以解释得了的。
容见想起从前,墨点绘成朱红桂花的帕子,映在刀刃上的眉,湖心亭的雪,一点一滴,很多很多,那些琐碎的事。
一般的朋友,一般的公主与侍卫,会做到这种地步吗?
那会是什么呢?
朋友之上,人与人之间,更加亲密,付出一切的关系。
容见并未谈过恋爱,也没有对任何一个人产生喜欢,他的想法非常单纯,对于社交上的尺度把握不明确,对明野毫不设防,在感情方面也近乎愚笨,此时此刻,也难免会产生疑惑。
会是喜欢吗?
容见的心跳加快,很快就到了不能呼吸的程度,他必须张开嘴,才不至于喘不过气。
但是下一个瞬间,容见的理智恢復,又觉得自己可能是自作多情。
《恶种》的原文里,明野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容见很明白,他也没有和明野坦诚相待,他并不是一个女孩子,他们之间存在着欺骗和隐瞒。
《恶种》是一篇男频爽文,男主是同性恋的话,作者可能会被广大书友立刻暗杀。
谁要在男频小说里看男主和别的男人击剑啊!
到时候会很难堪吧。容见很迟钝地反应过来。
容见想了很久,想到手里的铜炉都冷了,也没有想出个结果来。
人的本能的逃避危险的事物,保持现有的舒适和安全,容见也不例外。
容见不想失去,他从未和人有过这样亲密的联系,渴盼长久,渴盼永远,渴盼不会分离。
可能他们是那种说过永远的朋友吧。
容见这么想着,忽然觉得很冷,他放下手中冷掉的铜炉,走到床沿边,直直地倒下,栽倒在柔软的被子里。
他不知道自己的难过和失望来自何处,他想要入睡,也想要忘掉这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很珍贵才会害怕失去qwq
其实是有点卡文,所以今天就更这么多啦,非常抱歉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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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约
容见睡了很长的一觉, 累到连梦都没做一个。
醒来后,容见的意识还不太清醒,躺在床上时, 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
他准备起床了。
容见撩开帷帐, 他没太多力气,赤足从床上走下来, 没看眼前的路, 不小心踢了什么一下。
脚趾有点痛。
容见微微皱眉, 低下头寻找罪魁祸首。
昨夜丢开的铜手炉孤零零地跌在床前的地面上, 靠着桂树的那扇窗的帘子并未完全合起, 容见俯下身,日光透过窗棂映了进来,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长乐殿的寝宫是一如既往的沉静安宁, 就像是过往的每一天。
拾起冰冷的铜手炉时,容见不由想起昨晚思考而得不出结果的事。
他的手指颤了颤,还是别想了。
那些与明野有关的事,那些他还不能明了的感情。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容见拉响一旁的铃铛, 周姑姑应声而入, 她还很担忧似的:“要不要请竹泉修士过来看看, 殿下遭此一劫, 别有什么隐伤。”
他摇摇头, 回道:“没什么。姑姑不必担心。”
周姑姑看容见没什么Jing神, 本来想让他继续休息,今日也别再梳妆打扮了,容见却问:“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周姑姑道:“外面正戒严着, 有锦衣卫来回巡视, 不止是殿外, 殿内都有,看起来凶神恶煞,小宫女们都害怕,但说是陛下的意思。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当时怎么……”
容见若有所思:“那姑姑过会儿叫章同知过来见本宫。”
周姑姑答应下来,先让小厨房煮了稀粥,备好小菜,又拿了药过来,方才她看到容见手腕上的痕迹了。
容见的脸皮没有那么厚,可以毫无顾忌在外人面前坦露身体,他说:“姑姑别了,我还是自己擦吧。”
周姑姑也笑了:“殿下也长大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加……”
她知道隔墙有耳的道理,话隻说到这里,就没有再继续下去了,又长长叹了口气。
周姑姑出去后,容见打开药瓶,给自己擦药,他笨手笨脚,不知轻重,看得到的地方还好,瞧不见的后背纯靠摸索,擦没擦到不知道,心理上起到作用即可。
小半个时辰过后,容见换上了身简单的裙子,与章三川在花厅见面。
照理来说,没有理由,长公主不该与外臣这样私自见面。但周围都是锦衣卫,且是章三川的手下,嘴严得很,这么见一面,便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