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祯出了宫, 想起自己刚办完这桩差事,大理寺给了七日的短假。
原本想要在宫里找了云江宁问问四夷馆那事,但如今这般也不敢回宫找龙骧营。
烦心事还有就是屈老太傅那桩事, 原本是打算去南风馆或者把白玉麒弄回府闹点传扬点不好的名声出去。
结果在宫里又添了这么一桩烦心事,他毫不奇怪如果这会子他敢去什么南风馆戏园子, 皇上一定会打断他的腿!
他骑着马人生惨淡地回了府, 在自己房翻来覆去实在不知道如何变成昨晚那样的——皇上是误以为自己仰慕他吗?对了!白玉麒!
他咬牙切齿,果然祸从他起!那会儿皇上肯定听到了!
现在自己怎么办?
所以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是皇上的什么私生子啊!皇上这是觉得自己又在他跟前说自己好龙阳,必定恋慕他已久, 昨晚自己又在胡言乱语争宠,这好了, 争宠争到龙床上了!
云祯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啊啊又叫了两声,看着自己帐顶上的蚱蜢追蜻蜓, 忽然不由自主回味起昨夜的那场颠倒来。
皇上在他耳朵边叫着他皇后, 握着他的双手,手把手教他……
虽然好像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 那所有男人都干过的事, 但是, 和皇上一起互相做, 自己当时到底是酒壮狗胆, 还是, 其实就——还是喜欢的吧。
云祯耳朵烧得不行,决心不能再这么胡思乱想了——反正自己也活不长……皇上好像也挺喜欢的, 昨晚……自己也挺快意的,就,爽快就行了呗, 想那么多干嘛。皇上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皇上也不会害自己。
和朱绛那一世,朱绛也哄着他过几次,但他也笨手笨脚的不太懂,那时候两人都年少,什么都不懂,刺激冒险好玩大过于身体本身的感觉,昨晚的那种……却又完全不一样,仿佛一直被引导着,几乎可以说是极乐一般的感觉。大概是因为,对象是皇上的原因?
高高在上的天子,他一贯的孺慕,崇拜,愿意为他效死,结果最后他没让他死,他让他上了龙床……
云祯摸了摸自己快要烧熟的耳朵,发现再想起下去自己除了不停回味以外,什么用都没有,那种羞愧无地的感觉一点儿没消散,反而再没办法再面对昨晚蠢钝如猪的自己。
他起了身来,先去了书房,赫然看到令狐翊:“你怎么在这里?没跟在章先生旁?”
令狐翊道:“章先生叫我盯紧你,这些日子,不许你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几个书童也都给跟紧了,但凡有纵着侯爷去那些乱七八糟地方胡闹的,一律大板子敲断腿再发卖了。”
云祯:……
我不是十八了吗!为什么章先生反而还要管我?难道一日不成亲,侯爷我就一日不能自在玩了?
令狐翊问:“侯爷要写字吗?办差完了,这字还是要写的吧?皇上不要看?”
云祯听到皇上二字,耳朵又开始热,拔腿转身就走,简直是落荒而逃。
出来穿过院子,看天气也渐渐凉了,便去了忠义院,大多数老哥哥们带着年轻力壮的少年们都已经撒去了各地的镖局,只剩下几个伤残和年老体衰的老哥哥们在外边听戏吃酒。
偌大的校场空荡荡的,昔日那些少年们热火朝天的场景仿佛还在昨天。不过倒是能看到老于还在那里兢兢业业的遛着马,看到他过来走过来行礼道:“侯爷今儿有空?不用去大理寺?”
云祯道:“刚出了趟外差,大理寺长官让我歇几天。”
老于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外差是辛苦,合该歇几天,我看侯爷这马在船上也没喂好,都瘦了,可怜,你这几天就别骑这匹马了,换一匹,养一养他。”
云祯看他俨然心疼马多过心疼他,也隻好笑,问老于:“于伯,你说当初我娘一个女子之身,带着你们这么多男将领男兵士,有没有人说闲话的。”
老于道:“嗐,要说早说了,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不理他们,自然就没人说了,你娘又不是天仙一般的娇滴滴的闺秀,战场上打一场,血糊满面尘土的,和咱们也隻一般,你娘又正气又爽利,和大家伙称兄道弟的,又舍得给大家吃得饱,又能给我们弄好的军需来,大家服她,有什么好说的。”
云祯点了点头:“我从小,心里就有点纳闷,我觉得……我爹好像不大喜欢我……虽然外边人看了也都说我爹宠我,我爹在外人跟前,在我娘跟前,也是满口总是我怎么怎么好,天天隻让我吃好玩好。但是背着人,我阿爹好像就不太搭理我,都是给我点糖或者给我几个铜板,让别人带我去玩了。”
老于道:“你娘是公主呢,他又拗不过你娘,他堂堂一个探花,娶了你娘这土匪女当家,心里不自在罢,不过还有一桩,别人不知道,那天却是我赶了马跟着驸马和公主去的庙里,就京郊那个大慈悲寺,有个老主持,听说挺会算卦批命的。
“你娘当时生了你很高兴,出了月子没多久,带了你和驸马一起去那边还愿,又添了好些香火,还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