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一件又会怎么样?"夜君离一句直白的回击让倾颜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哄不好就用苦rou计
在夜君离心里,染沉死不足惜,是他低估了云浅对一条生命的重视,对染沉的重视。
倾颜因为夜君离态度坚决,让他去帮忙哄一哄云浅,但对于哄人这件事,倾颜显然是不太内行的。
不仅一点效果也没有,还使云浅对他们更加失望。
夜君离退了一步,让云浅同意将染沉和泥巴的尸体暂时存放在冰窖,之后再作定夺。
云浅担心染沉的尸体会如同常人一样,经历腐化的过程,他不忍心看到,便也让步了。
可就是死活都不愿意离开那屋子半步,也不愿意吃饭。
夜君离看着倾颜丧气地从屋里出来,大概知道了里面的情况,冷着脸走过去:“怎么?他还是不愿意吃东西么?”
倾颜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这几日叹的息,加起来比这一年叹得还多。
“差点想把我的饭碗都给掀了,夜君离,请你以后可不可以收敛一下,惯得这么无法无天!”
倾颜很少伺候人,也几乎不对任何人逆来顺受,即使在夜君离面前,他经常都会忍不住顶撞几句。
现如今,云浅见倾颜对染沉的死无动于衷,更是将对夜君离的恨意顺带加载在倾颜身上。
谁的劝告,云浅一句都不会听。
将染沉和泥巴的尸体从云浅面前搬离之后,虽然他的情绪稳定了一些,但还是忘不了夜君离残忍的那一幕。
是夜君离和染沉忽略了云浅的真实感受,这回的他,不止是单纯的闹脾气了……
“拿来,让我去。”夜君离一直皱眉紧锁,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从倾颜手上端过满满一托盘云浅寻常最爱吃的菜式。
推门而入时,是两日未见的一张小脸,仅仅只是两日时间,夜君离也能睹见,那小人儿明显憔悴了许多,那张Jing致的面庞也削瘦了一些
看到这样的状况,夜君离就算心里有再多的狠话,也全部咽了下去,一句重话也不舍得说出口,他轻声道:“你用绝食同我赌气,挨饿的是你自己,我又没什么损失,亏不亏?”
说来也是奇怪,云浅被夜君离软下来的态度,反而扰得心痒痒的,心里堆积了两日的怨气和恨意,仿佛也找不到出处发出来了。
他微微抬眼扫了夜君离的脸,发现他的脸上布满疲倦的气息,像是几夜未眠。
云浅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又冷漠地看着夜君离,重新将方才倾颜进来时的动作又再做了一遍。
“今日熬的是排骨粥,还有莲花酥、牛nai糕……”夜君离神色有些萧索,却不急不慢说着。
但被云浅抬高音量打断:“不用介绍了!我看得见!说了不吃就不吃!你不要再浪费力气!”
声音太过动荡,使夜君离僵住手中的动作,缓缓回头,本来有一点火气,又在回头见到云浅的脸庞时,生生控制住了。
他太了解云浅的脾性了,届时不得与他继续硬着来,只能耐心与他好言好语。
“要怎么样才愿意吃?”夜君离继续好声好气。
“怎么样都不吃!请你出去!”云浅说完,还捞起手边的方枕,不收半分力气地往夜君离的方向扔去。
夜君离没有躲开,好像就是故意在原地当云浅的箭靶,那方枕不偏不倚,正好与夜君离的额头轻轻擦过。
方枕是实木做的,很是沉重,夜君离的额头当即破了一处皮,微微渗血。
挚爱的人受伤了,云浅的心本能一紧,身体下意识地想起身去探寻夜君离的情况。
但一想到他那么冷漠地将染沉置于死地,云浅又一阵心寒,克制住了这份担心。
可再次开口的语气又释然了一些:“我说了不吃,你偏要继续啰嗦……你,自找的。”他将目光移向别处,不去看夜君离,搭在腿边的手微微收紧,内心不安。
夜君离一下便看穿了他的心思,云浅性子倔强,可是心肠软,自己受伤了,他不可能会无动于衷了。
心里一下子便有了另外一个主意:“嗯……那我先出去,不妨碍你了……吃的都放在桌上,你饿了记得让人加热再吃……”
对外人惜字如金的魔君,对着云浅,就成了一个絮絮叨叨的话痨,什么细节都要叮嘱一遍。
临走时,还伪装站不稳的样子,轻轻撞了一下门框。
云浅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则五味杂陈,他刚刚在气头上,实在没有留半分力气就将木枕扔了过去,他也没有预料到,一向眼疾手快的夜君离,连躲都不躲一下。
他忧心忡忡地起身,往桌边走去,拾起地上那个木枕,掂量了一下,云浅当下有些懊恼它的真材实料。
枕头的一角,与夜君离触碰过的地方,也留下了一丝丝不易觉察的血迹。
“他一向身强体壮的,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云浅心里安慰道,这样想着,仿佛就能让自己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