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晚上会睡不着, 或者是被绑架的后怕重新涌上来, 做一整晚的噩梦,然后惊醒。
没有想到会……做另一种意义上的梦。
初中上生物课的时候老师其实就以一种很严肃地态度和他们科普过生理反应, 他理智上清楚不管是晨/勃还是梦/遗都是很正常的现象, 说明他是一个非常健康的男性。
之前也偶尔会有这种反应。
可以前的生理反应都是在他无意识,根本没有做梦的情况下发生的,而不是醒过来之后仍然非常清晰地记得梦里发生的事。
……他梦见谢笃之亲吻嘴唇,从眼睫一路向下, 吻到嘴唇, 又沿着嘴唇向下, 伸手解开他衬衣的扣子。
他很主动地回吻谢笃之,还伸出舌头,叫缠着一起, 发出那种从口腔直接传到耳朵里面的那种, 很暧昧的声音。
……好像是他主动伸的舌头, 因为他记得谢笃之好像还蹙眉,错愕了一下, 然后才回应他的。
李珩把整张脸都埋进了枕头, 一动不动地挺在床上, 过了片刻,又满是恼意地曲起手肘,试图翻身。
他翻到一半,又把脑袋重新埋回去了,继续保持之前那种硬邦邦的状态。
明明已经很努力地自我催眠了,但他还是没有办法忘掉。
别说忘掉了,他甚至还有点绝望地发现自己脑子里面画面要比开始的时候清晰很多。
毕竟梦再怎么清楚,样貌,以及其它一些细节,远远不如现实来得详细。
他清醒的时候,是很清楚,甚至能用素描画出谢笃之的样子的。
李珩自暴自弃地给自己盖上被子,放弃了催眠自己的念头。
他安慰自己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他只是做了个梦,而且昨天受到的惊吓确实有点大——他那个时候真的以为白软会对自己做什么。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会梦到这种内容完全很正常。
既然是梦,他肯定潜意识里,就会换成自己信赖的对象,试图盖过那种白天的恶心还有恐惧感啊……?
而且他也没有梦到多么过分的内容,他只是梦到,他和谢笃之在接吻,一直在翻来覆去地亲彼此而已……!
——这还不够吗?
——你们亲了诶,还是舌吻。
有个不大,但是清晰地声音在心里这样反问他。
李珩:……
他像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又把被子往脑袋上扯了扯,在心里难为情地无声、持续尖叫。
一会儿还要下去吃早饭,谢笃之肯定在等他吃早饭。
他不想吃早饭了。
他不确定自己看到谢笃之的脸,会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反应,比如说支支吾吾,被突然闪现在眼前的画面弄得面红耳赤……
光是一想到会有这样的可能,他就有种强烈地,找一条地缝钻进去的衝动。
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而且还是和他最信赖,最相信的人呢……?
李珩越想越难为情。
他也清楚这种暂且不去关注最好——而且他本来就不应该关注这种事,因为等会儿要去探望舍友,从医院回来之后还有其他的事。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应该在这上面过分纠结的。
可是根本忍不住,就算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说服自己这很正常,他只要想到“谢笃之”,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那个梦。
他总不可能在吃早饭的时候把谢笃之当空气吧?
可是去探望林墨也是谢笃之送他。
……他们今天也准备一起回家。
——要不然,还是干脆继续睡过去吧?再睡一觉,一直睡到中午,说不定这个梦就会被新的梦覆盖掉了。
然后他醒过来,再给谢笃之发消息,说自己一个人去看林墨,在医院等人下班来接,一起回家?
李珩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他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忽略脸上、还有耳朵的温度,重新闭上眼。
可以做一个有关于宝可梦的梦。
“……”
闭上眼睛,跳出来的还是谢笃之的脸,想的也是,如果是谢笃之当训练家,性格会和什么样的宝可梦合拍。
……他完了。
敲门声不多不少,响了刚好三下,是谢笃之。
“……我马上就下来!”
李珩完全下意识地开口,出声之后,还是感觉自己干脆在枕头上撞死比较好。
恍惚之中,他听见白软的话,说话是对方眼睛里闪烁着恶意,言之凿凿。
——“他对你也怀有欲/望。”
可能是想到白软,他感觉自己要比刚刚要稍微理智了一点恢復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白软昨天那么说,应该是为了让他感到恐惧,然后再被接下来的行为放大恐惧,因为白软在说喜欢看他害怕、看他哭的时候,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谢笃之怎么可能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