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笃之瞬间联想到刚见面那天,他发现对方比资料上还要瘦弱,临时起意,给对方塞零花钱的事。
那个时候,对方确实恍惚了一下,然后,在上楼,他伸手的时候,表现出了一股犹如惊弓之鸟般的惶恐和失措。
……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不仅如此,刚被认回家的时候,对方身上那股似乎如影随形的谨慎、甚至是怯懦,也得到了解释。
谢笃之产生了名为懊悔的情绪。
他其实在他们刚见面的时候,就发现对方和自己查到的资料上有一点微妙的不相符,没有多少自信。
但他只是很简单片面地把原因归结到了身世带来的衝击上。
他不知道他心里始终在害怕,所以才会那样地小心翼翼,生怕像那个带有几分预知色彩的梦一样,遭到厌弃。
“……白软应该也和我梦到了一样的事,他在梦里面接触过家里的公司,清楚情况,所以才会很出其不意地弄出了一些阻碍。”
说到这里,他难免有些含糊,也不好意思悄悄观察谢笃之的反应了,“不是他有多厉害,而是他凭借那个梦做了弊。”
他不知道的是,对于那些在商场上遇到的竞争对手来说,谢笃之其实也算是在作弊。
不仅仅是天赋和重活一世的经验加成,也因为时间,因为行业的发展水平。
比起他做的那个奇异、但不准确的梦,谢笃之才算真正了解未来走向,并把握住了未来的那个人。
“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梦到过,但是白软的表现让我很确定,他也做过那个梦。”
而且,那个梦应该是白软后来才做的。
一开始的时候,白软喊他“小珩表哥”,后来才喊他“小珩哥哥”、“哥哥”。
他直觉,在给他打电话的时候,白软应该还没有梦见,是后来,他几乎忘了还有白软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对方才也做了那个梦的。
说到这里,他未免显得困惑,“……三哥,那个梦,真的只是梦吗?”
如果不是梦,而是像一些网络小说那样,称之为前世或者重生,好像给他的感觉也不太恰当。
那个梦不是从他小时候开始的,他也不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做过这样的梦。
它很突兀地始于一辆突然停在他面前的豪车,又结束在工地的那张床上。
“我感觉好像有点矛盾。”他忍不住这样开口,“我梦见我应该是死了,可是白软好像表现得很……”
“志在必得?李珩成功把自己绕晕了,“就是,不太像那种我死了的反应。”
虽然他觉得他死了白软也不会懊悔就是了,可仔细想想,白软给他的反应确实很奇怪。
谢笃之脸上的神色从凝重逐渐转为无奈,到后来,甚至还有几分好笑。
尤其是在少年不知道第几次强调“我觉得应该是死了”,然后又迅速补充“只是我觉得,也可能没有死”的时候。
“会不会是我没有死,只是太疼了,所以昏过去了,然后梦醒了,才以为自己死了?”
在此之前,李珩其实没怀疑过梦里的自己是否真的死了这一问题。
他纠结完,谢笃之才很轻又很迅速地“呸”了好几声,面无表情地把那些晦气全都“呸”掉了。
“三哥,你怎么也和妈妈一样迷信。”李珩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无语的同时,莫名还有点好笑。
他总觉得谢笃之不太适合做这种动作。
谢笃之没有回答他有关迷信的话题,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也有一种可能,是平行世界的内容。”
他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先解答对方的疑惑,“我们可以假设你被绑架,然后走丢的事件为十字路口。”
“爸爸领养我为路口a,领养白软为路口b,领养其他人,或者干脆被妈妈驳回为路口c。”
“你只是在经过路口a的时候,恰巧看到了路口b发生的事,因为磁场或其它原因,和平行世界发生了感应。”
李珩若有所思,还想到一个问题,“但是在我梦到的那个梦里,我没有遭遇绑架,只是单纯走丢了,而且洛姨也没有回国。”
只是平行世界,会有这样的差异吗?
“而且三哥你这么厉害,我也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听过你的,你本来也姓谢啊。”
当然,最后一点也是他在探究的时候,忍不住最去在意的。
谢笃之同样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在想,如果在那个b路口,以白软被领养为前提发展的平行世界,自己没有穿越呢?
良久良久,他才重新开口,算是肯定了少年的猜测,“平行世界的差异应该不止体现一处……我在其它的城市,或者在国外发展,这些都有可能。”
他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自己接下来该用一些不那么光明的手段对付白软,从白软口中再拚凑出一部分线索。
他不认为这是迁怒,更不觉得是报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