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言差矣,”魏池见这类人多了,但多是些不愿读书的懒人,这个人倒不是因为懒的模样:“功名是虚,但那政要是实。公子只见了那虚的,何以不去看那实得呢?”
“听说魏大人在边关杀敌,很勇猛……”林瑁挠了挠鼻子,盘了腿:“那可是实的?”
“有虚有实。”魏池想再次起了林清丘,这个劝他不要科考的人,自从自己当了官,那人便不再与自己交往了。
“我看倒是只有虚的,”林瑁笑道:“大人这次英勇一战不知要被传成如何的英雄呢?”
这话很刺耳,而且酸。小书童吓了一跳,险些跌了手上的茶壶。
“如果封义守不住,那今年京城可就别过年了……”魏池已不是两年前的魏池,笑得云淡风轻:“这会儿怕是已经围了四门了吧?”
“那也不是魏大人守住的……”林瑁抢了小书童手上那颤巍巍的茶壶,径自掺了:“那是皇上的功劳,大人只是个英雄罢了。”
这句话就有点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魏池倒觉得这个小混蛋挺有意思:“自然是皇上的功劳。”
“讲了什么?不过是无数走狗伺候主子的事情罢了?那有什么好读的?”
魏池坏笑:“林公子骂我?”
林瑁突然收拾了嬉笑的表情:“魏大人身出寒门,当官为了生计,这就如同卖包子的,做木匠的无二。我若去当官那就是求富贵,献谄媚,和那些宫中的阉党们差不远了。”
魏池接过林瑁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林公子是不愿受那shi足之苦?可是不在河边走又怎么能钓到鱼呢?”
林瑁有些意外这人坦然,要是以往那些学究们早就气得摔门走了。
“鱼有何用?”
“林公子自幼衣锦食Jing,怕是不知道无鱼之苦。”
“我不求这Jing细高贵,不过是饭饱粗茶罢了?哪能逼得让我去那地方任人摆弄算计?”
“公子不欲做人上之人?”魏池忍不住逗他。
“这世间本没有人上之人!”林瑁冷冷的说:“不过是为求荣华富贵谄媚庸俗罢了!每每读诗书,看那些自愿奉承他人,或是愚忠愚孝的人实在让人觉得可气又可笑!还有那些算计人,被人算计,任人算计,自以为算计了的人,何人不是自私贪欲的嘴脸?此乃政事?着实令人作呕。”又指了身边战战兢兢的小书童:“还有自贱为人下人的,不过是被人上人编排的礼义廉耻四字蒙害了吧!”
魏池觉得这人越发有趣:“公子开年便要婚娶,不知那耿小姐能不能让公子觉得脱俗。”
林瑁冷笑:“大人不是与耿大人一家最熟么?他家妹妹如今要嫁个大逆不道的人,大人不去劝阻么?”
“我要劝也要看耿小姐的意思,她在意我便劝,她不在意我就掏银子准备彩头。”魏池笑眯眯的说。
林瑁长叹了一口气:“胡家的人怕是看不上王家了,她身为贵妃,何以突然做了这个不相干的媒?她做事会有不得好处的么?前些日子魏大人苦撑封义,大人知道封义要紧,皇上怎么会不知道?呵呵,算来算去,这不想干的事情算到我和那个倒霉的耿小姐头上了,你说这不在河边走的怎么也踩了一脚的脏水?”
耿韵眉听到这里忍不住面色一紧,那日入宫谢恩本该当日就出宫的,后来也确实下了大雨,但胡贵妃却不是一大早来偶遇的,没下雨之前就来拜访了。自己并没有多想,倒是嫂嫂执意要走,若不是太妃没能抗住胡贵妃的好意,自己和嫂嫂也不会留宿皇宫。如这位林公子所言,自己不过是深闺的女儿,也不求荣华富贵,却也没能逃过这场算计。哥哥不会不知,嫂嫂也不会不知,太妃和这位林老爷也不会不知,只是被逼之下也不得不应了,半分不愿、半分愿意,将子女妥协到了这浑水里来。
“若是耿小姐是个俗人,不甚让林公子动心,公子要怎么做?”魏池心想要是你说要娶几房小妾,我立刻就抽了你的筋!
林瑁何等聪明的人?但又是何等坦荡的人?明白魏池的意思却还是实话实说:“这是缘分,合则聚,不合则散,如魏大人所言,这要看耿小姐的意思。我只知道她不过也是个无辜的人,既然孽缘结下了,我自然保她周全。”
“是男人,自然要保妻女周全,”林瑁笑问:“大人比我年长,届时娶了妻子,是要学那杀妻的忠臣还是做个林瑁一般的荒唐汉呢?”
魏池一愣,旋即一笑:“我想,我是那杀妻的忠臣罢。”
有些人避世并非怯懦,而是不屑,对那尔虞我诈的不屑。林瑁不是个纨绔子弟,他似乎完整的继承了林老妖物的心智,聪明且不糊涂。那年林清丘不呵斥其他学子却单单狠骂了魏池一顿,怕是不想让这少年做杜莨一般的人吧?你当自己是忠臣良相?却不知只是砧板上的猪rou,论斤问价。只是等魏池懂得了,却已经是身在官场了。
也许真是杀妻的忠臣……何其荒唐?
“魏大人!”林瑁送魏池出门,将一柄折扇递到魏池手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