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装!
“哎什么?请坐!”祥格纳吉看魏池认出了自己,脸一红,又想到自己这一身帅气的打扮,忍不住得意了几分:“今天做东请你品酒!”
魏池惊讶之后,笑着坐了:“是今天‘我’做东请你品酒。”
“是了!是了!好嗦!”祥格纳吉厥了嘴。
祥格纳吉那一身打扮倒和自己上次集市穿得有些相似,只是纳吉姑娘难掩一身娇态,可能哄不了多少人。魏池坐定后细看了她一番,觉得这女扮男装果然不是一两日的功夫。
“我家中……”魏池深吸一口气,要开口。
“这酒是峰鹿酒,前味甘醇,后味劲大,试试?”祥格纳吉从一桌酒瓶中挑出了一个,斟了半杯。
“哦?”魏池接过来喝了一口,果然不错!又抿了一口慢慢咽了:“这老窖调味得好!要知道这酒啊,酿是一份,窖是一分,调又是一分。这老酒的前味花香甚浓,竟是加了什么?”
祥格纳吉击掌一笑:“果然是酒道中人!可是这花俗气啦,嗯……密瑰花?”
魏池仔细闻了闻:“玫瑰花……”
“对!玫瑰花的。”祥格纳吉嘿嘿一笑。
“加了玫瑰,酒色却如此通透晶莹……”魏池对着窗口细看酒色:“不知是如何的制法。”
“嘻嘻,说起来,这酒贵着呐,要拿干玫瑰不知多少一同埋在窖里,嗯……每月还要一换,三个月才成。”祥格纳吉比划着――酒放在坛子里,干玫瑰裹着绸缎堵了坛口,再拿泥封,要三个月,三个月哦。
嗯,不错不错,魏池细细品着,可惜后味太过刺了,和前味的柔美有些不搭调……不搭调,对了!魏池被后味一刺想了起来:“我家给我订了……”
“你尝这个!”祥格纳吉选了一个圆肚紫银瓶斟了半杯递到魏池手上。
这酒就有些怪,味道酸涩难耐,喝得魏池直眯眼睛,一小口下去只觉得舌根麻,喉头紧。魏池忍着那怪味儿又抿了一口……说来也奇了,就这第二口,那麻的舌根和那紧的喉头泛出了丝丝甜味,且越来越浓,等到第三口入口连舌尖儿都觉着甜了。
“好奇!”魏池晃着这杯略略有些泛黄的酒赞道。
“这是羊奶酒啊。”祥格纳吉看魏池的表情瞬息万变,偷偷捂了嘴笑他。
“哪有这样的羊奶酒!”魏池知道羊奶酒,那酒略酸,但却不是这个味儿。
“窖了三年啊!”
原来如此!只是羊奶酒极容易坏,不知要如何窖才能窖这么久,三年啊!就是订了个媳妇都可以过门了……等等!魏池放了酒杯:“三年前,我家就……”
“小时候,我想,等长大了,我要携着好酒,上路,自由的活着,不要过每个女子都过的生活。”祥格纳吉自斟了半杯,抿了一口,看着窗外火红的斜阳感慨了一句:“可笑么?”
我的念头可笑么?
‘等我长大了,我不想过每个女子都会过的生活,我要从那一角的天空中走出去,并不是为了游历大江南北,我只是想要自由!自由的活着!’
这句话似曾相识,在那个小书院的小角落里,有一个小姑娘卖力的背着书,那个糟老头轻轻的瞥了她一眼‘女人为什么要嫁人?男人为什么要娶老婆?那是因为活下来的都是遵循祖制的人,喜欢特立独行的人都活不长!小丫头,你的念头太可笑了。’
‘可笑个屁!’不满八岁的小丫头口爆粗言,糟老头气得拿脑袋直磕窗沿儿‘孺子不可教啊!气煞老夫也!’
酒盐酱醋瓶,米面油水缸,一辈子就围着巴掌大的地方忙活太辜负人生了!富贵如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有了好酒,有了自由,你要去做什么呢?”魏池偏了头,打量着这个意气风发的小姑娘。
“结交朋友,”祥格纳吉眼中闪出一丝渴望,那种游侠快意的生活她向往已久。幼时和师父哥哥住在湖畔修行的日子给了她别于其它贵族少女的童年,翱翔的雄鹰,策马奔腾的畅快淋漓让她难以忘怀。师父,享誉漠南的第一拳师!和他往来的不止有王公贵族,更有各地的名人豪杰,他们的谈吐和交情让小小的姑娘羡慕不已。
可惜最终还是回到了都城,回到了这个有些憋气的,无比华丽的院子!没日没夜的参加各种奢侈的宴会,说着动听却虚伪的话,与一群终日只关心衣裳头花的女子们在一处。自己稍有不满任性了,父母便要责备,就仿佛自己是多么没有教养的女孩。今年又开始为自己张罗亲事,要不是战事吃紧,说不定自己早就被捆进婆家了呢!
“嗯,”魏池淡淡一笑:“是个不错的主意,我是不是该祝你一路顺风?”
祥格纳吉蔑了魏池一眼,心想,你这么别扭,我怎么顺风得起来?转圜了一番,又想,魏池这个人看起来挺清高,如果他真不在乎一身功名,会留在漠南么?
“觉得漠南好不好?”祥格纳吉指了指魏池的心口。
魏池坦然一笑:“说不上好不好,看是和哪里比了。如果要比大齐京城,那还是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