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长夜就站在门口,他攒的钱早就被他揣在了身上,程长夜站在原地不动,薄唇轻启,“我今天回来,是为了分家,这个家里我是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分家!”牛二妮手没拿稳,筷子都掉到了地上,转而眼睛一亮,多少次,她都想让这狗崽子滚出这个家,都怪程广田那王八蛋,现在好了,他自己要走,这可是件大好事。
牛二妮眼珠一转,“分家,这个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可都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一分也别想要。”
“不仅如此,我们屿袭把你养到这么大,你得把这些年的钱还我。”程长夜想分家,不就是想去照顾那老东西去吗,那可正好,她谁也不想管,正好让他们死一块去。
牛二妮越想眼睛越亮,她掌控程长夜太多年了,一点不客气的狮子大开口,“我们也不和你多要,300块,你给了我,以后我也不靠着你养老。”
这么些年的钱都攥在她自己手里,也就这近一两年,程长夜手里才存了点钱,牛二妮赶忙找补道,“你要是现在没有,有多少给多少,剩下的就得给我打个欠条。”
至于程长夜把钱都给了他之后靠什么过活,牛二妮才懒得去想。
牛二妮自顾自说的高兴,没注意到程长夜看着她宛若看小丑的眼神。
程长夜还没来得及表态,程广田猛地站起抡起手狠狠砸了牛二妮一个耳光。
“你说什么混话呢,我还没死呢,你就敢同意他分家?”
说着转头瞪向程长夜,大口喘着粗气,“分家,你想都别想,除非我死了。”
这村子里的人谁不希望家里人口兴旺的,要是他今儿把二小子分出去了,他们家可不得被人戳着脊梁骨笑。
门外的池迟早就等不及,推了门就跑了进来,挡在程长夜的面前,劈头盖脸的就问,“凭什么不让他分家,就你们这样的,还有脸做父母呢。”
一句话把程广田气的脸色黑青,多少年了没人敢指着他的鼻子骂,摇摇晃晃的扶着凳子坐下。
池迟才不搭理他,立马调转枪口指着牛二妮的鼻子开始骂,“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谁家分家一份东西都不给孩子还倒要钱的,你要不要脸啊。”
牛二妮可一点也不虚,捂着脸也顾不得撕吧程广田,站起来就要推搡池迟,嘴里不干不净的骂。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家的事轮的到你插手,小王八羔子,老娘今不收拾收拾你,你就不知道这程家村听谁的话。”
池迟进来时特意把门大开着,看着外面人越来越多,任由牛二妮推在自己身上,顺势往后一倒。
程长夜看着池迟倒在地上脸一黑,恶狠狠的盯着牛二妮,伸手赶忙把池迟扶起来,池迟立马换了一副委屈的语气,“牛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个小兔崽子,我告诉你,我男人可是这儿的村长,你这辈子别想回城了。”牛二妮越说越兴奋,眼睛瞪的通红。
“这,我们知青回城怎么能被你一个人控制。”
眼看着池迟语气软了下来,牛二妮更加嚣张,“我告诉你,老娘想让那个知青回城就让那个知青回城,我要是不高兴,你们谁都别想回。”
程广田刚悄无声息的看牛二妮和池迟撕扯,一听牛二妮这话看着人群聚集起来,几个知青当场变了脸色就觉得不好,还来不及开口就听池迟接着说。
“知青们,咱们下乡可是为了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凭什么让人来泄私愤。”池迟看似是被牛二妮逼得一时激愤的样子。
程广田看着,池迟这几句话,成功把知青们内心的愤怒挑拨了出来,他们不远千里,背井离乡的来到这,当初也是有不少人觉得农村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在一日一日的劳作里被狠狠消磨。
现在,那个知青不想回家,可他们回家的路就掌握在村长的手里,要是凭着谁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的来去,哪个人能不紧张。
“你这意思岂不是得罪了你,以后再有品行优良的同志也没办法被推举上去了。”
池迟继续煽风点火,知青们心里狠狠一颤,是了,万一他们谁不经意得罪了牛二妮,岂不是再也没有回家的机会了。
或许,之前就有人因为这个没能被推举上去呢。
牛二妮只当是池迟怕了他,脸色涨的通红,亢奋的说,“当然,品行优良,那得是我觉得才算。”
宋奇第一个憋不住气,他是知青里下乡最早的了,可他年年等,月月盼,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就是与他无缘。
“村长,你媳妇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们个交代,不然,我们就去公社讨个说法。”
“对,咱们公社去。”知青们交头接耳,声浪也越来越大。
“去年那人凭什么能被推举上去。”
“谁知道,说不定是给村长送了礼了吧。”
知青们个个都是念过书的,笔杆子硬,还敢去公社里闹,平时还好,这会儿知青们跟点燃的炸药桶似的,村民们不敢说话,反而让人数少的知青们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