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语气轻松,“不必多说了,你想的朕都明白,你只需做到你说的力保江山,忠心无二。”皇上音量不高,席间还有雅乐,旁人根本不会知晓两人的对话,宁王拱手而立,迟迟不语,末了对着皇上重重点了点头,按照皇上的示意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如山坐的笔直的不懂,对着身旁的宁王说道,“朕知道太子有多少能耐,只是天下纷扰,社稷重担压在他一身,难免会有懈怠,所以朕许诺给你一样东西,”宁王看着皇上不语,皇上也盯着他的双眼,徐徐的说道,“天下兵权,届时将是你的。”
“讲!”宁王面色不善,一侧手肘撑在膝盖上,维持着一个霸气的坐姿。
宁王并未站回人臣之中,依旧在正殿中央,朝着皇帝宝座单膝跪倒,他衣着华服,一举一动间名贵衣料上折射银白光练,“既然皇上派辽王出兵抵御外敌,臣肯请皇上准许微臣藩地一年赋税上交朝廷以备军需,同是大明朱姓子孙,臣唯望尽绵薄之力。”
“王爷……”吹花跪倒在身侧。
此言一出,众人唏嘘,郑王最先反应过来,“
宁王眼波一动,瓦剌?有不共戴天世仇的瓦剌来京城有何企图,大明万里河山,绝对轮不到外族来垂涎,不过,这倒是个良机,宁王站起身仰望漫天星斗,嘴角噙着一丝浅笑。
“啊呀,皇上不会怪罪的啦,出去散散心吧,你看你的脸色,像是被欠了压岁钱似的,哎,不过,你不要怪我啊,我是真的没有钱发给你,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谷王,郑王啊肯定是乐意再包个大红包的。”不懂故意凑在太子耳边说道,然后在场人纷纷侧目他们的暗语,太傅果然是和太子关系亲密。“说定了啊,一会儿天黑了呢,我们就一起出宫,你就用你的压岁钱来买单啊,记得换好点零钱,要不出去了没地方兑碎银啊。”太子望着主位方向,已经空了,皇上因为身体不适退席了,左侧的位置上人不知何时也离开了,自己的心中仿佛也空寥寥,“不去了。”
太子站在群臣列前,看着跪地不语的辽王,又看向阴沉的父皇,自己写过应对瓦剌的条策,斟酌着想要开口,宁王从出列,“皇上,既然瓦剌不尊我大明,肆意扰乱,微臣恳请皇上对其恩威并施,先用大军出击挫其锐气,再由使节前去谈判,瓦剌去年遭遇极寒暴雪,牲畜冻死无数,无食物果腹,所以才会侵犯我大明,若我大明怀柔强硬并用,可保边疆无虞。”太子看着宁王于金銮殿上侃侃而谈,心思不由驰荡,贤臣相佐明君,自古便是佳话,是国之大幸。
今日月半,月色极好,宁王养好了旧疾,在王府中水榭亭台旁置了一桌珍馐,弃了美酒改喝清茶,亭台四周点缀了帷幔轻纱,于风中轻雾舒展,他一人独坐亭台中,看着月夜下的一池横波。
宁王望着花梨木桌案上和皇上一模一样的菜肴,只是随便用筷挑了几根素菜,这是莫大的殊荣,皇上当真是将帝王权术运用的极致,用自己最倾心的东西将自己控制的死死的,恩威并用,对太子不能违逆更不能反叛,帝王可以寥寥数语赐死,也可以让其站在巅峰,不懂望着宁王不看舞姿并若有所思的脸,再看看远处的太子,最后还是起身走到太子面前,直接双肘撑着太子肩膀,“今天全城没有宵禁,皇上要亲自登上大明门接受百姓跪拜,正好咱们出去与民同乐,怎么样?”
四王以郑王为首,其他三王不过是一丘之貉,抱团壮大势力对抗朝廷罢了,现在自己在朝中势力炙手可热,那三个藩王居然也没有来向自己示好投诚,看来郑王必定是许诺了什么好处,或者他们亦为了达成共同的目的,叶子方才请示自己是否要另外培植宫中眼线传递情报亦或监视太子,自己并没有给出命令,宫中如今形势扑朔,皇上的病势更是绝密,此时一静不如一动,而且太子……一想到这两个字,宁王把茶盏重重的砸在了桌上,朱厚照,你居然敢如此对我,日后一定会把这笔账讨回来的!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坐稳江山!
月初大朝会,边疆的战报使皇上格外忧心,瓦剌骚扰大明北部边界,辽王的地盘首当其冲直面锋芒,守城将领指挥不力,被瓦剌掳去大量民力和物资,辽王当众跪在朝堂中央,面对皇上的震怒,满面流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宁王猛的抬头,露出惊诧的表情,这兵权自己谋划了许久,原本想着笼络太子,待他登基后得来更易,只是不曾想,皇上会承诺交予自己,这真是太出乎意料了。“皇上,兵权是国之大事,不可……”宁王斟酌着开口,这比和太子对话凶险多了。
“属下们打探到瓦剌人潜进了京城,意图不明,为首之人极有可能是瓦剌的六王子哈撒。”今日城中热闹非凡,万人都在大明门下目睹皇上真容,入夜后,满城上空皆是烟花,京城之中摩肩接踵,果然是瓦剌混入城的好机会。
太子转过身避开了这亲昵无间的动作,“不去了。”这边同样对精心练就的舞蹈毫不在意。
满朝文武议了半天,只有宁王这话有担当,皇上舒了口气,对着辽王说道,“还不快回你藩地,整备军马好好迎敌,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辽王急急忙忙扣头谢恩,退出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