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来,说无论是管道还是小道都没瞧见两个自临安方向而来的年轻男子。”
“这就奇了怪了,”任世开摸着杯沿自语,“莫不是他们走了别的小路?”
那绿衣官员闻声忙道:“大人,下官听闻这大理寺少卿祁然为人聪明,心思非常人所能及,那杜衡虽才任职没多久,可一个九品监察御史能爬上如今这位置,此人定也不简单,这二人明面上来核查曲定历年账目,暗地里兴许是有备而来,咱们可要……”
他的话未说完,被任世开冷冷瞪了一眼便慌忙收声。
这时城门口的方向传来了一阵sao乱,任世开抬眸打量了会儿,皱着眉问:“派人过去瞧瞧那处怎么了?为何一堆人围着。”
“是。”
一杯茶还未饮尽,探查消息的官差便匆匆小跑回来,躬身道:“回禀大人,是一支镖队同城门官差起了点口角,已经处理妥当了。”
“镖队?”任世开将杯子放下问,“哪儿来的镖队?”
“古鄌来的,瞧着没什么不对劲。”
“行了,让人群散开点,都挤在一块儿像什么样子。”任世开不悦的吩咐道。
那官差便又急匆匆跑了回去,凶神恶煞的吼了几句,人群果然陆陆续续散开,没人注意到那支镖队中间低垂着眸的人微微抬头瞥了凉棚处一眼,嘴角露出抹得逞的笑意。
临进城时,人群中一人回过身去,见一个官差附身在任世开耳边说了几句,后者随后站了起身,神色凝重紧张的领着其他官员,急慌慌朝着一处赶了去。
镖队进到城中又往前行了段距离,到了处开阔的地界,祁然这才抬起头来,作揖谢道:“多谢赵二哥,如若不然我兄弟二人丟了路引怕是今日还进不了城了。”
“无事无事,不过举手之劳罢了。”镖头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闻言颇为随性的摆了摆了手,“你这人我瞧着颇有意思,武艺更是不凡,若有机会来古鄌寻我,我请你吃酒,今日有事便先行一步,再会。”
“再会。”
待一群人走远,杜衡才凑到他身旁望着那群人的背影开口,“你说他们真信了我们路引丟了的话吗?”
“他们又不傻,自是不信的。”祁然侧眸看了杜衡一眼。
“那为何帮我们?”
“谁知晓呢,这世间说不通的事太多,咱们何必都得弄明白,也许往后便清楚了。”
祁然说着往前走去,杜衡一头雾水沉思了会儿便也跟了上去,他望着四周热闹的集市压低声音道:“先前在凉棚瞧见的那人应该就是任世开了,他定是早几日便等着我们了,倒是消息灵通,怕是我们一出临安便有人给他传了消息,我们如今要做什么?”
“依你看呢?”祁然并未回答而是将问题抛了回去。
“他既是早有防备,那咱们在曲定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不过越是这样越说明曲定远比我们想的复杂,这里头定是有猫腻,不如待上两日打听打听孔令秋的事,若没什么收获便去蜀州。”
祁然停下脚步有些纳闷,“你去蜀州做甚?”
“我与你同来自当与你同归,咱们既是朋友,哪有让你一个人去的理,我虽不知你要去做甚,但多我一人好过你孤军奋战,若有需要也是能帮衬一二的。”
“多谢。”
幸而祁然是过于情绪外露的人,他性子使然说不出多感激的话,只是默默将这份情谊立在心中。
两人寻了家客栈下榻,那店小二年岁不小,像是在这客栈待了许多年,十分的热情,听闻二人是来曲定游玩,叨叨的说了不少附近奇山异水的景色,末了还提及了孔家。
“我见二位爷都是这打扮应是文人,凑巧了,过几日孔家大少爷在品凤楼以诗会友,广交天下文人墨客,二位若是得了空也可去瞧瞧。”
“以诗会友?”祁然看了杜衡一眼,方才继续问:“这孔家少爷好生有雅兴啊,说起来这孔家曾经也是世家之首,怎的从临安迁回了曲定,若是他们还在,这世家之首又怎轮得到祁家去做呢,毕竟同孔家相比祁家这半吊子怕是不够格吧。”
这话说的杜衡有些讶异,侧眸不动声色瞥了人一眼,对祁家少爷这唬弄起人来,连自家都骂了,属实是个狠人。
“二位爷有所不知,这孔家早就不如当年了,咱们曲定都知道的事儿,这说好听些是目光高远心系山水不愿被朝堂纷扰所牵绊,说难听些便是族中子弟一代不如一代,这些年若说有些能耐也就出了一人,但却是个庶出旁系,好些年便被踢出族谱了,好像叫什么孔什么岄来着。”
孔峯岄!
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话中重点,杜衡忙追问:“这旁系为何被踢出族谱?可是犯了什么事吗?”
“这事说来邪乎,我也是听旁人谈及知晓了一二,”那小二压低了声音,一脸凝重道:“那本家的一位嫡系少爷被这旁系给砍断了双腿,如今都还是瘫子,据孔府的下人说,当时那惨叫声极大,众人赶过来去只见那人拿着柴刀站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