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一日不敢荒废,父亲临走前给念儿说过了,待他回来要考念儿的,若是过不了父亲着关,他便将季……”
话说到这儿,祁念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眼珠转了转立马紧张的用手捂住可嘴唇,滴溜着圆圆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不难看出心中慌张。
“季?”祁煦一下子就听到话中异常,挑着眉问:“季什么?念儿怎的不说了?”
祁念知晓这事不能轻易为人道矣,先前一疏忽便险些说出口来,这会儿无论祁煦怎么看他都不开口,只是摇了摇头。
这话中的季自然是指的季思,祁熙心中明白,见祁念提及季思时那种熟稔和亲切,定是私下里往来不少,祁煦叹了口气,他未同季不言有过太多深交,若有了解认知悉数来源于旁人,更是无从得知这人有何能耐,能让这大的小的都甘心向着。
他轻轻拍了拍祁念的脑袋,放低了声音问:“你话中若说的可是季思?”
闻言,祁念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些,眨了眨,好似在问你怎么知道。
“你喜欢他吗?”祁煦又问。
这次祁念松开手小声地回了话,“季大人是个好人,他教我习字作诗,还给我带了不少有意思的玩意儿,待我极好,而且他来时父亲脸上都是挂着笑的,父亲同季大人在一块儿笑的模样,比我以往见过的都多,季大人性子好,我喜欢季大人。”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好似怕祁煦听了不开心一般。
后者心情果然极其复杂,暗暗想着:连念儿一个孩子都能瞧出阿珩对季思的不一般,那怕是真动了心思的,只是这人是谁不好,偏生是那声名狼藉的季思,这事若是传了出去,莫说父亲会大怒,就说太子那边一直以来都想拉拢祁家,断是不会放过如此一个机会,届时这事才是真乱了套。
他脑中思绪翻涌,既盼着祁然能心中畅快,又觉得极其并未良人想做了棒打鸳鸯的恶人,可张了张口却终究没说出什么,只是幽幽叹了口气,“这事莫要说与旁人听,可记住了。”
“念儿知晓。”祁念乖巧的点了点头。
祁煦心头还是万般复杂,只好倒了杯茶,茶水还未入口,他身边伺候的小厮种玉脸色慌张的走进亭中,亭外日头大,这人被晒红了脸连额头的汗也顾不上擦,一进到湖心亭先是躬身行礼问安。
“你这慌慌忙忙的,后头莫不是有鬼追你不成?”祁煦笑着打趣。
同他闲情雅致相比,种玉神色可算不上多好看,而是慌道:“大少爷,半夏刚派人传了话来,说姑爷要同小姐和离。”
话音刚落,祁煦脸色一沉,将手中瓷杯重重搁在桌上,脆瓷磕到坚硬的石桌,经不起这般碰撞,立刻碎成了几片,温热的茶水流了满手,他也顾不上擦拭掩唇咳嗽了起来。
见祁煦一咳嗽,祁念顿时慌了起来,连忙小心拍打着祁煦的脊背,语气慌乱的唤着,“大伯,可有哪儿不舒服,种玉,快去唤大夫。”
“小的这就去。”种玉也是一脸担忧,说着话转身便打算往后跑。
“我无事,莫要去了,”祁煦哑着声开口,时不时还伴随着几声咳嗽,追问:“何时的事?”
“昨夜姑爷同小姐大吵了一架,随后姑爷便提了这事,杨府如今都闹翻了天,但姑爷好似铁了心一般,仍由谁劝都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誓要和离。”
祁煦脸色又冷了几分,忙问:“小姐呢?”
“小姐倒没有多大不同,只是在房中看书。”
听到这儿,祁煦长长叹了口气,“这丫头心中惯能藏事,少时便是这般,心中一难受便没日没夜的看书,哪怕再难受也能装出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半点不肯示弱,我常说她对旁人狠,实则对自己更狠,如今心中定是不好受,种玉。”
“小的在。”
“你安排一下,咱们去一趟杨府。”祁煦吩咐道。
“是。”
安排完,祁煦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祁念,还未出声,这人却是先开口了,“大伯,姑姑此时心中定是难过的,我去同她说说话,解闷逗乐可行?”
祁煦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却也合适便同意了,等几人收拾一番到了杨府,又过去了一个时辰,杨府的人远远便瞧见马车上祁家的竹叶标识,急急忙忙派人前去通传,故而等祁煦他们从马车中出来时,杨府的管家便早早候在一旁,行了礼,“祁少爷今日怎有空过来,可是有何事?”
“也无甚大事,只是听下人说杨少爷意欲同我妹妹和离,故而来瞧瞧究竟是怎的一回事,怎么,听吴管事这话竟是不知晓?”祁煦态度脾性均是让如沐春风的感觉,可说出的话却带着股咄咄逼人的劲儿,“奇了怪了,莫不是祈府的人传错话了?”
吴管事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苦笑了几声:“祁少爷,我家少爷和少nainai的事这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也不是小的多嘴,毕竟这些年我家少爷待少夫人如何这是有目共睹的,怎可能提出和离,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没法子,您去瞧瞧劝劝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