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己,则成了个残废。
那之后聂振宏便一个人到现在。
他觉得自己一个瘸子,也没甚志向,找对象那是在耽误人家。还不如一个人就这么将就着过,乐得自在。
聂振宏不重欲,偶尔有需求了靠手冲也能解决,今儿算是第一次大白天的在外出糗,要不是当时旁边做的是个呆呆的小愣子,他怕是还下不来台。
炉灶上的砂锅滋滋作响,一股煎过头的糊味钻进鼻子里,把聂振宏发散的思维给召唤了回来。
他连忙把火关到最小,又往锅里加了半碗水,好歹没把药煎毁掉。
收敛心神又熬了一会儿,砂锅里身下薄薄的一层胶质,聂振宏用钢勺将胶刮了下来,拖着腿回到沙发上坐下。
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玻璃碗,里面已经混了小半碗粉末状的草药。聂振宏将钢勺上的胶状ye体放进去和着粉末搅拌均匀,一碗黑乎乎的药膏便做好了。
他抬起左腿搁在茶几边缘,熟练地将膏药抹在脚踝上,敷了厚厚一层。再用纱布裹了五六圈,总算完成了医生的交代。
聂振宏又起身去厨房把锅碗收拾了,这才仰头瞄了眼墙上的挂钟,惊觉已经到了晚上七点。
林知还被他留在楼下呢!
早上因为去看望病人,店里没开张,下午他们回去后倒来了几个客人。
聂振宏接了单在铺子里修鞋修到四点过,手头上的活干完了,便招呼林知看店,自己则上楼敷药去了。
因为有一味药需要熬,聂振宏便在家里顺便打了个盹儿。醒来后等着药煎好,又发了一会神,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个时候。
他肚子都开始叫了,也不知道小朋友在楼下有没有饿。
这么想着,聂振宏趿了双凉鞋,拿上钥匙便出了门。
入夏时分,天黑的晚。聂振宏走到楼下还能看到天边最后一片暮霭,把街道蒙染上一层温柔的灰紫色调。
“怎么只开了一盏灯?”
他跨进鞋铺,发现里面提前侵染了夜间的黑。
只有屋中间有一点光源,映照着正坐在光源前认真地涂抹的人,将青年的侧脸描摹出安谧而俊秀的弧度。
微弱的光线来自于工具桌上的台灯,正对着画板,除了那一小方天地,周围都成了暗色。
啪嗒。
聂振宏按开了门边的挂灯开关。
整个屋子这才亮了起来,将置身其中的两个人身上都罩了一圈莹莹暖光。
“饿了没?”
“对不起,下来晚了点。” 自林知来铺子里当小帮工之后,两个人晚上的饭点都是在六点左右,今天这时间已经迟了许多。聂振宏怕打断小画家的思路,只轻声提了一句,“要不明儿再画?别把眼睛伤着了。”
光线下两扇蝴蝶的翅膀眨了眨,坐在画板旁的人 “嗯” 了一声,才慢吞吞放下了笔。
“明天,后天,大后天。”
林知看着画板,吐出几个词。
聂振宏反应了一下,才猜到小邻居可能是在说手头上的画什么时候能画完。
“不急。咱三天画不完,五天也成啊。”
他帮着林知把染满颜料的笔筒拿到后院洗了,嘴里应着林知的话,像在哄小孩子,“慢慢画,慢工出细活儿。”
“嗯!”
聂振宏洗完笔筒,把干净的笔刷晾在水池边。
他转身正准备擦擦手,却又被跟在身后的两颗小梨涡给晃了眼。
“咳。走吧,今儿晚上哥请你吃大餐。”
聂振宏自己肚子都咕咕作响,心里认定林知肯定早就饿着了,语带歉意。但林知却丝毫不觉,只跟在男人后面往外走,语带疑惑。
“不是每天都这样吗?”
林知不懂宏哥为什么要单独说这么一句。
每天不都是宏哥请自己吃饭的么?
他回想起自己之前吃的外卖,还有这两周搬下来后的伙食,舔舔唇,觉得没一顿不是大餐。
——当然,在林小知同学心里,大餐总是与好吃画上等号的。
“原来每天都是大餐的哦?”
莫名其妙的,聂振宏就被小朋友的话取悦到了。他笑着揉了揉林知的脑袋,“那今天这顿更大一点。”
隔壁美食街上有家盐帮菜,麻辣鲜香,老板是地道盐都人,聂振宏过年家里聚餐时去过一次,感觉味道挺不错的,分量也足。
虽然他们两个人吃奢侈了一点,但偶尔改善改善伙食,还是必要的。
聂振宏揽着身旁人瘦削的肩往前街走,心想——
既然都是自家店的小帮工了,他这个做老板的,也不能亏待人。
得把小朋友再养胖一点。
要不,搂着都硌得慌。
第34章 都可以
作者有话说:不吭声的可爱,
入夏的天气,一日比一日热。明明还没到三伏天,可往外站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