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不吭声的可爱,
聂振宏要见的专科医生在同一幢楼的十层。
他怕林知一个人在外待着不舒服,便在到号时将小邻居一起带进了医生办公室。
“周医生。”
“嗯。来了啊,坐。”
一人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位年过半百的瘦高医生,披着白大褂戴着眼镜,正埋头写着处方。
聂振宏将林知安顿在门边的小板凳上后,自己就坐在了周医生面前,自然地弯腰脱下左鞋,将裤脚卷高。
“好几个月没来了吧。”
手里的方子写好放在一旁,周医生便将滑凳往聂振宏的面前挪移,随口道。
聂振宏一边将腿抬高,一边跟周医生寒暄起来,“嗯,开春之后没怎么疼过,就没来叨扰您。”
“我还以为你已经活蹦乱跳了呢。”
来往了好几年的医患关系,两人也相熟了,周医生带着点玩笑地训他,“你这么大个人了,可别学小孩子,搞什么半途而废那一套啊。脚可是你自己的,你要不在意,我们当医生的也帮不上忙。”
刚做完手术时,聂振宏在医院躺了小半年。
后来拆了线,按照医嘱尝试着在医院修养锻炼了几个月,周医生才准许他出院回家做复健。
那之后,定期每周聂振宏都要回医院做检查,等时间渐长,频率才慢慢变低,到如今,几个月都去不了一次。
一方面是因为他伤口早已痊愈,要做的都是功能性的康复训练,医生起到的作用有限。另一方面,则是聂振宏对于恢复正常的盼头没了执念,心态变得随意起来。
他觉得如今能走能跑的,虽然姿态有点异常,但也不影响生活,费那个劲干嘛呢?
尽管仍旧每天运动,但聂振宏也只是奔着身体健康,没指望回到当年健步如飞,三步上篮的状态了。
“还是老样子啊。”
周医生将聂振宏左腿架在木撑上,一双手在他小腿和脚踝的位置摸查了一番,才直起身说道。
“跟腱这个部位本来就会随着年龄增长而退化,你又是受了伤重新接上的,更要注意锻炼和保养,” 他扶了扶眼睛,低头重新扯了张纸写药方,“有时候可以多Cao练下踝关节,我之前不知教了你好几个动作吗?”
写完方子,周医生特地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聂振宏的肩,“大男人家家的,不要怕疼。”
聂振宏:“……”
他之前来,都是随便检查下,医生的话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今天,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他总不自觉去关注门边那小朋友。这时候听见周医生这戏谑的话,聂振宏下意识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林知。
小邻居乖乖并腿坐在凳子上,正抱着书包直愣愣看他呢!
“咳。我怕什么疼?” 聂振宏摸着鼻子反驳道,“但年手术我也没吱过一声!”
“呵呵,你那是打了局麻。” 周医生凉凉一笑。
聂振宏:“……”
“行了,你最近是不是又剧烈运动了?” 周医生发现聂振宏跟腱有点拉扯过度的迹象,多问了一句。
聂振宏皱眉想了半天,自己成天能坐就坐能躺就躺的,哪里有什么剧烈运动?他正打算摇头,门边一直没吭声的人突然蹦出两个字。
“接人。”
见两个男人朝他望过来,林知眨眨眼,“四楼,跳下来。”
接那么高跳下来的小妹妹,不算剧烈吗?
聂振宏这才想起,那天接潘知乐的时候,他左脚因为承力抽痛了一下。只是因为手腕的疼痛比较明显,被他忽视了。
没想到…… 这小愣子,还替他记得。
“什么,跳楼?!” 周医生愕然地看向聂振宏,聂振宏心知他误会了,连忙解释了一通。
“吓我一跳。” 周医生听完,这才松口气,随即又有些感叹地说,“这些年,未成年人的心理问题真是越来越突出了。我们院每年都要接诊好些起……”
见两人都认真侧耳倾听,周医生却不太想说了。他摆摆手,把药方塞给聂振宏。
“我给你开了外敷药,回去记得熬了敷一周。”
周医生心说,不仅未成年人,成年人的心理问题也不少。有的人自己心里不过那个坎,他们医生劝再多也没用。只是有些话不方便说出口,他只挥手赶人,“走吧走吧, 端午前再来一回。出去给我叫下一号。”
*
两人返程时,已经快中午了。
回来的公交车上乘客稀少,聂振宏带着林知坐在了后排,依旧没去碰红色的爱心专座。林知没有察觉男人的心态,兀自打量着手里的东西,时不时戳戳嗅嗅。
“你也不嫌难闻。” 聂振宏好笑地看他。
那是周医生给他开的中药方子,都是些草药研磨的粉霜,回去后调匀成膏敷在脚踝,跟筋骨贴没什么两样,都一股子药味。
“不难闻啊。”
林知又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