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就姑且相信雪判大人会公事公办,看在我是忤纪殿差役的份上,不把我赶出去……
可是风舒,我们到底来找雪判大人谈什么?
在进去以前,能不能先通个气,免得待会雪判问起,我一问三不知啊?
他刚想出言询问,可面前的纸门却已「咚」的一声沉入地面,空出了让两人通行的过道。宁澄无奈,只得随着风舒踏入西殿内。
鉴于是初次造访雪华寝殿,宁澄虽心中不安,眼神却忍不住往四周瞟去,打量起西殿内部来。
西殿的墙面只简单涂了白色的漆,上头零落地贴了些字画。
在殿内左侧,有着和风舒居所相似的书案,上边放着一个白玉镇纸。书案后方,则有着一个带屉书柜,里头塞满了书册文卷。
紧挨在书柜旁的,是一个沉香木架格,格子间摆了各式各样的文房四宝,其中以湖颖、宣纸居多。
宁澄瞥向右侧,只见那儿设了张围棋桌,上边密密麻麻地落着黑白,和田玉制的棋子上蒙了点细灰。
室内中心,则摆了一方黑檀木炕桌,桌子下方有着一块白色的软毯,而桌上则是一尘不染,或者说,空空如也。
比起月喑的右殿,西殿内虽看似简约,却没那么贫瘠。话虽如此,宁澄却觉得这里隐隐透着点苍白,还带着与屋主人一样的凌厉之感。
“咳。”
听见风舒的轻咳声,宁澄这才发现,那炕桌前无声无息地坐了个黑色人影。
他望了前方的隔扇门一眼,心道雪华应是从休憩用的隔间走出,只是自己专心观察屋内摆饰,不曾有所留意。
……不过,雪华大人往那儿一坐,居然很好地融入背景中了啊?为啥这房内不是黑就是白啊,不能有点明媚的色彩吗?
宁澄脑中浮现花繁的寝殿,不禁觉得这两人果真一个天、一个地,彼此互不相容,莫怪得要在大堂安那纸纱门了。
风舒望了宁澄一眼,示意他随自己动作。宁澄微微点头,跟着风舒走到雪华对面,俯身坐下。
“今日商议之事,有让闲人旁听的必要吗?”
雪华一开口,又是咄咄逼人的语气。
看吧,你还说他不讨厌我!
宁澄心中埋怨,却也不敢发言,默默等待风舒回话。
“嗯?西殿应无闲人吧,不知雪判此言何意?”
好嘛,风舒你居然装傻——难不成公事还未谈成,就要先惹怒雪判大人了吗?
“明知故问。”
雪华哼了声,倒也没继续追究。他将手中的卷轴一扔,道:“你要的东西,拿去。”
风舒接过卷轴,道:“多谢。”
他将卷轴展开细阅,而宁澄按捺不下好奇心,眼神也跟着飘了过去。
那卷轴上绘了张地图,上头戳了些红点,宛若星罗棋布。
“这是……”宁澄忍不住传音问道。
“这是夙阑城地图,上边以赤墨勾勒的,是近日灵力波动较明显、突兀的地方,或是非人匿藏之处。”
什么?那些密密层层的红点,全都是吗?
宁澄盯着风舒手中的地图,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风舒将卷轴收好,道:“雪判,夙阑四周的防卫盾,近日异动频繁。针对此事,你有何对策?”
雪华道:“负责城门守卫者,不正是风判吗?你那咒术只防Yin邪之物,莫怪得被人钻了空子,投入那些Jing怪。”
风舒道:“夙阑只管进,不管出。若直接以结界术封死,只会惹得民怨四起。”
雪华轻哼:“是啊,要是你在守城上多费些心思,就不至于让那两个叛变者溜了。磬海曾潜入的壹甲国,近日不断传来招兵买马的消息。若他们真打算对夙阑发起干戈,那这宗罪,是要算到谁的头上?”
风舒支起下颔,道:“无论如何,还是小心防备为上。贰乙国那边呢?凌攸还是没消息吗?”
雪华道:“贰乙国倒是风平浪静,只在月余前发生一桩多人命案,而死的却都是壹甲国人。贰乙国主大发雷霆,下令彻查此案,这才让风声传入夙阑。”
他环手抱胸,道:“至于武使之事,我也不甚了解。你要真关心,自去武殿找轶命商量便是。”
风舒道:“风某只是不想放过任何可能。若凌攸与你有所联系,务必通知我一声。”
雪华道:“知道了。不过我连他的人影都没见过,怕是没这可能吧。”
风舒瞄了宁澄一眼,起身道:“如此,风某便告辞了。”
雪华闭上眼,没做任何表示。
见状,宁澄连忙站起,朝雪华行了个揖礼,然后跟着风舒往外走。
“壹甲国觊觎夙阑已久,如今蓄势待发。你专心处理城中Jing怪,那城门守卫之务,我可以代为管理。”
闻言,风舒转头,微笑:“多谢雪判好意。风某打算暂时封闭夙阑,就拜托雪判拟一道公文,昭示城内百姓了。”
雪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