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沉yin片刻,道:“应是没有的。我公公白手起家,节俭惯了,不喜府中之人在生活上有半点奢靡。
我刚嫁过来时,不懂规矩,在头上戴了一只金钗,还被他叱责了整整半个时辰。”
宁澄站起身,道:“嫂子,虽只是猜测,但这青玉坠子,或许是你不受邪祟侵扰的原因。宁某会与风判商量看看,找出府中怪事起因。你先耐心等上数日,切记戴好这玉坠,千万不可离身。”
孟思也站起身,道:“如此,先谢过宁大哥了。”
她咬了咬下唇,又道:“宁大哥,拜托你快一些,我已经受够每日三顿灌汤药,也……也很思念原来的彦哥哥。”
纵然孟思不似寻常女子柔弱,可遇上这等怪事,也难免会感到害怕、不安吧。
宁澄道:“宁某一定尽力。”
他对孟思一抱拳,施术将挡在门前的障碍移开,走了出去。
风舒已经等在外边了。他见宁澄出来,挥手将眼前的浮空文字抹去,道:“宁兄,花判适才传讯,说是有要事相商。你若完事了,便一块儿走吧。”
宁澄看了站在远处的余彦一眼,后者留意到他的视线,对两人作揖道:“风判大人既有要事,那余彦就不留二位用膳了。”
风舒颔首,道:“如此,风某就先告辞了。”
他对宁澄使了个眼色,宁澄则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随着风舒的脚步踏出余府大门。
59、第五十九章:黑白
由于自城西返回望云宫有一段距离,风舒便撑开丝帘伞,带着宁澄疾飞。
“风舒,适才那真是花判传讯吗?”
宁澄如今已经习惯了撑伞腾飞。他环抱着风舒的左手,神色自如地望向脚下,欣赏那些迅速往后的风景。
“是或不是,宁兄已心知肚明,不是吗?”
闻言,宁澄嘿嘿一笑,道:“风舒,你刚才和余兄说了什么啊?”
风舒道:“无事,只是询问他余府是否冒犯了哪位人物,亦或非直接地出过人命。”
宁澄道:“那,余兄怎么说?”
风舒道:“他说「不曾」。”
宁澄又道:“风舒,你相信余所说的吗?”
风舒道:“他在回答时,神色平和,眼神毫不闪躲,身体躯干放松,没有半点撒谎的迹象。况且,余彦目光澄澈,举止不卑不亢,像是可信之人。”
宁澄笑道:“风舒,你这话就不对了。有些人看着道貌岸然,私底下却是人模狗样的。”
风舒沉默了会,道:“宁兄,快降落了,你抓紧罢。”
宁澄依言抱紧风舒手臂,随着片片飞舞的纱缎,落在了望云宫前。
在走回忤纪殿的路上,宁澄简单述说了与孟思的对话内容,然后向风舒打听他在余府所见。
“风舒,适才你参观祠堂,可曾发现邪妖、怨鬼气息?”
风舒摇头,道:“余府内外,没有半点邪祟侵入的痕迹。”
宁澄道:“难不成,真如嫂子所言,是依附在人身上?”
风舒道:“宁兄,你误会了。我说的「余府内外」,便包括余府众人。”
宁澄「哦」了声,道:“方才我在房里说话的功夫,你就见过了余府里的所有人?”
风舒摇摇头,道:“我施术探查过,确实毫无邪祟踪迹。”
宁澄道:“那,依你所见,这余府中,究竟是何物作怪?”
风舒道:“我原先以为,或是有人在恶意挑衅余府。可若孟思所见并非臆想,那在余府内作乱的,便非人了。”
两人拐过一个弯道,走入了桃林间。那桃树上的果子已经被尽数摘走,遗下发黄的枯叶,在日头的照耀下闪着金光。
随着沙沙的响声,一片片枯黄落下,埋入同样枯黄的草堆中。
再过不久,这枝头上的叶片,就会尽数凋落了吧。
宁澄将落在肩头的枯叶捏起,在手中缓缓转动:“也就是说,在余府里搞怪的,是除邪妖、怨鬼外的「非人之物」吗?”
风舒道:“许是如此。方才在余家,我已传讯花判,请他在巡城时留意余府,探明是否有山Jing、野怪藏匿其中。”
宁澄道:“风舒,你那探查之术,没办法探知出Jing怪吗?”
风舒道:“Jing怪与人相同,由内而外散发灵气。虽说Jing怪灵气较一般人要高,可有些人天生灵力淳厚,所散发的灵力气息和Jing怪相差无几,几乎无从辨识。”
他顿了下,道:“Jing怪一般无害人之心,只以戏弄他人为乐。它们大多性情狡诈,常化作不同皮相混入人群,或是吞吐雾气,以蜃景惑人。”
宁澄道:“也就是说,府中之人所见异象,极有可能是Jing怪造出的幻象?”
风舒道:“没错。”
——若真是Jing怪作乱,那孟思那块辟邪玉,应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吧?
这么看来,余府众人见到的异象,全都是虚无的幻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