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三百年前的悲剧,再一次重演……如果这一切,都是某人Jing心策划的Yin谋——
宁澄摇摇头,将这可怕的想法赶出脑海。
我在想什么呢?难道就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记忆,去否定一直以来都勤力为民、温和待人的风舒吗?
他定了定神,又问:“风舒,你说自己和宫主商议过这些事,那宫主他……究竟有何打算?”
风舒道:“宫主和宁兄一样,都不希望夙阑被铁骑侵袭。他命我以悖原为媒介,在夙阑四周画下法阵,届时再与丝帘伞配合,便能祭出一道完美的结界,可保夙阑不受外界侵扰。夙阑人向来自给自足,仅断去与外界的悖原交易,并不会引起太大的sao动。”
宁澄道:“你那法器,还有造出结界的功用?”
风舒道:“之前在万仞山坟场,宁兄不就见识过了吗?”
经风舒一提,宁澄也想起那片罩着风舒、毁去诡蛾的金光。
对了,秦府婚宴时,风舒也曾用伞面金光抵御秦鹤的惊雷咒……
所以这丝帘伞,居然能随心所欲地施放结界,还可随着伞面移动,更改结界范围吗?
看来这丝帘伞,还真是品阶极高的法器啊。若风舒不当文判,改行当法器匠人,那还不得赚个盆满钵满?
宁澄在心中暗忖,却没发觉自己的想法已经跑偏了。
风舒不知道宁澄的心理活动,见他迟迟不动筷,便温声道:“宁兄放心,风舒定会拼尽全力,确保夙阑不为外人所侵,护城内百姓周全。”
宁澄望着风舒微笑的脸,也回以一笑:“嗯,有各位大人在,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对了,刚才你说要以悖原画出法阵,我也可以帮忙。”
风舒道:“此事还需知会各位文判、武使,方可行事。我打算在后日召开集议,商讨法阵布置细务。宁兄若有余裕,不妨先关注Jing怪作乱一事吧。”
宁澄笑道:“也对,不过现在,还是让我先关注眼前的饭菜吧。”
风舒有些莞尔,道:“宁兄说的是。待用完膳,我们再去城内巡察,看看是否有住家和余府一样,受Jing怪sao扰之苦。”
宁澄点点头,快速地扒起饭来。
由于夙阑范围广大,在宁澄的提议下,他俩决定分头行动,一人先到城南查探,而另一人则去往城东。
在谈论期间,风舒收到了花繁的回复,确认余府中存有大量Jing怪气息。
宁澄在征得风舒同意后,便传讯让余彦、孟思安心,而后马不停蹄地朝目的地飞去。
“这腾空术,果然没丝帘伞好用啊……”
在去往城南的路上,宁澄一面以腾空术翻飞,一面在心中感叹。
分别以前,风舒已将夙阑地图誊了一份,传入宁澄脑中。他快速地扫描了那地图一眼,决定还是先去到极南处的城门,再慢慢往城中探去。
说起来,一般这个时辰,花繁都在哪儿巡逻啊?如果他也在城南,那一切就好办了。
在思索的当儿,宁澄已然来到城门口。他自空中降下以后,便打量起周遭环境来。
与三百年前不同,城门附近已经不再荒芜没落,也没有成堆的尸体和鸦群。
相反的,这里被开垦出一大片农田,还稀稀落落地起了几间木房子。
距离宁澄最近的木屋旁,还有着一口水井,井边坐着一位青年。
那青年身着灰衣,身旁放着一个水桶,手中持着一个木勺子,正往嘴边送去。
宁澄望着片片开阔的田野,那耕地上的稻谷已被收割完毕,余下淡褐色的草垛。他又瞥了附近的农户一眼,迈步往青年的方向走去。
“这位仁兄,你是这儿的住户吗?”
那青年原来正喝着水,见宁澄接近,他猛地将木勺放下,再从身侧拾起一物,覆在脸上。
……
宁澄微愣了下,发现那是一个铜制面罩,刚好遮去了青年的下半张脸。
在那面罩之上,是一双柳叶眼,眉眼间透着几分警戒之意。
那青年站起身,左手紧握腰间的剑鞘,问:“来者何人?”
宁澄道:“我是忤纪殿差役,来这里办点事。”
那青年瞥了眼宁澄的差役服,揉在眉头的戒备舒展了些。他对着宁澄抱拳,道:“在下并非此地人氏,阁下若有疑问,还请另寻他人。”
宁澄回以一揖,道:“不知兄台是何方人士,从哪里来,又要往何处去?”
青年道:“在下不过一介散人,流浪到哪,便在哪歇下。”
他将木勺放回水桶,对着屋内轻喊:“老丈,我走了,多谢你的水。”
屋内传来一声模糊的应声,应是青年口中的「老丈」了。
那青年对宁澄微微点头,然后踏上田间小道,往东边的方向走去。
宁澄望着那灰色的背影,刚想另寻他人问话,却又改变了主意。
这青年说自己只是个闲散人士,可他那一身的扮相,瞧着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