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陷入沉思。良久才回答:“是在那之后。”
旋即反应过来,追问:“是这玉佩害柳公子残疾?”
“没错,是有些致人虚弱术法附着在上头,”吴越握紧那宝贝,那瞬间懂得柳夫人的良苦用心:“但绝不是害他。”
身为人母,柳夫人岂会看不出儿子的变化?
身为人妻,怎会对丈夫的Yin谋毫无觉察?
到底也只能装聋作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护一护那可怜的孩子。只要柳言卿一直病着,内丹便养不好;只要内丹不好,柳承熙便会留着他的性命……
柳言卿一路走来,可谓步步惊心,蹉跎到这个年岁还有命在,堪称奇迹。
吴越心有余悸,更加坚定了要保护师兄的心。
“不是害他……那是?”苏浅听不懂。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邪术,想必苏小姐佩戴日久,已经出现Jing力不济或体虚困乏的症状。”吴越将玉佩还给她,宽慰道:“既然是师兄的宝贝,还望苏小姐仔细保管。只是切记勿要再贴身佩戴。”
“好……”苏浅木讷接过,一知半解。
“不过,”吴越自言自语:“柳夫人将这宝贝给师兄时,定是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可离身。师兄竟连这玩意都敢拿出来赌,想来是把柳夫人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
“吴公子又开玩笑,”苏浅为柳言卿正名:“柳公子绝非登徒浪子,怎会置父母的叮嘱于不顾。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苦心。”
“呵呵,”吴越皮笑rou不笑,随口打趣:“许是只想找个理由给苏小姐送礼。”
饶是在这样黯淡的深夜里,吴越目力过人的眼还是看见苏浅的脸上飞起红霞。
他不禁在心中暗骂:师兄,你可真是讨人喜欢呢……
等把你抓到手,休怪我不客气!
这么多天的相思之苦,我都要你拿血rou来偿!
……
正道伐魔,绝非朝夕之功。
吴越夜里睡不着觉,又摸回到柳言卿的竹林小院。但因主人离开太久,即使他有狗鼻子的异能,也嗅不到师兄的味道了。
他仰面躺在床榻上,数着床幔的褶皱强行入眠。不想于助眠无益,反而越来越清晰的想起师兄堕魔那晚。
热汗shi了被褥,其上有人交缠。
那时的师兄无助又彷徨,在他的攻势下呻yin啜泣,有着冰凉的手脚与炙热的胸膛,连散发出来的魔气都是香甜的。
那时候,吴越能确定柳言卿是爱他的,才会任他欺辱。
可分离日久,到了这会子,不可一世的吴越又开始惶恐。
那个师兄是爱他的,那别的呢?
目前据他所知,已经至少有过三个柳言卿。如果壳子里换了别的魂魄,又还爱不爱呢?
或者反过来,他还爱不爱师兄?
“师兄……”
吴越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努力呼吸,试图找出一丝师兄存在过的证据。
他想起来,师兄脑子里似有一本书,记载了所有人生平过往,脾气秉性,长处弱点。才会在认识之初,就慧眼识珠,预言他终会大放异彩。连不经意的道别,都点破他会通过此战名扬天下。
师兄,真的不像这个世界的人。他像神一样立在云端,冷漠又温柔的注视着命盘的运转。
吴越躺得腰疼,继续烦闷翻身,脑子里闹哄哄的,柳言卿那些挂在嘴边的不祥玩笑话再度涌入脑海。
“师弟,我们将来注定要斗得你死我活的……”
“等我做了魔尊,你定会带着仙门百家的人来收拾我,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
“师兄啊师兄,”吴越拿手指触碰嘴唇,强行唤起接吻的美好,籍此驱赶梦魇:“如果你真的能预知未来,又为何还要对我这么好呢?”
可回忆再认真,也比不过实实在在的触感。吴越懊恼捂面,在黑暗中将绝望的偏执暴露无遗:“师兄,我不想这样……也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的……”
“师兄……你快出现吧……”男人的脆弱与痴狂相伴相生,吴越在黑暗中摇尾乞怜:“我开始害怕了……”
害怕抓不到你;
害怕抓到的,是你又不是你;
更害怕斗不过宿命。
……
林中有异响,不是风声。
“谁——!”
吴越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追出去。
不速之客慌忙遁逃,看身形不算高大,像极了因久病而显得文弱的柳言卿。
“师兄!师兄!”
吴越功力全开追击,不顾一切把人扯进怀里。
不是柳言卿,触感和气味都不对。
想想也是,堂堂魔尊岂是那么好抓的。
杜子腾惊魂未定,趁吴越发愣从他怀里挣脱,恶人先告状道:“你怎么在这?”
“这是锁月楼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