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睡到了大下午,贺兰昭先醒,还未睁眼就感觉身上压着重物,胳膊都酸麻起来。一睁眼,林沂的脸就在咫尺之间,呼出的气息就喷洒在他脖颈上,贺兰昭脖子也麻了,动都不敢动。
贺兰昭眼中的血丝褪了许多,唯有目光沉沉如一潭死水,看着并不比之前好多少。贺兰昭自认并非完人,在世间二十余载,生来至此,从不由己。他也有一二好友,却不敢说与之交心,哪怕是他自己都认不清他的本性,究竟是人是鬼,究竟有心还是只一张假皮。
想到此处,贺兰昭的表情蓦地放松下来,流露出一股戾气,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终是忍不住把手掌贴在了林沂的脸侧。
天气还并未完全热起来,睡着了便更容易觉得冷。贺兰昭梦中任由林沂压着他找位置,清醒着更放纵他在自己身上取暖,配合地将他环住,整个人当垫子,盖住了椅子的棱角。等林沂悠悠转醒时,他正压在贺兰昭的胸膛上。
贺兰昭穿着宽袍大袖,他手搭在林沂背后,袖子就像被子一样落在他身上。
林沂抬头,正好落进贺兰昭缱绻的目光里,他好像跌入水中,一时间说不出话,脸憋的通红。
该死,贺兰昭这什么眼神啊!
而且他抱我干嘛!
林沂羞愤欲死,一拳锤在贺兰昭胸膛上,贺兰昭闷哼一声,林沂顿觉不妙,耳根的红也褪尽了。他起身扒开贺兰昭的衣服一看,果然被他锤得通红,过些时候肯定又是青紫一片。
又是在心脏的部位,玩归玩,闹归闹,取人性命就不好了。
林沂连忙起身,气沉丹田喊道:“阿大!传太医!”
贺兰昭也坐了起来,他按着胸口揉了两下,“不必了。”
他声音很低,但是穿透力很强,林沂一直迷惑,觉得很不科学,门外的阿大听见贺兰昭低低的声音,果然停下了动作不去找太医了。
林沂现在没空想其中的科学原理,他一把把刚坐起来的贺兰昭给按了下去。先是眼睛,再是心脏,古代人恐怕还搞不懂这两个地方的关键之处。林沂一边给贺兰昭找了个枕头垫着脑袋,一边嘴里骂道:“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贺兰昭看着好笑,也没阻止他,顺势就像个病人似的躺好了。
林沂不想再大喊大叫,只能溜腿跑了出去,交代阿大去传太医。
围猎难免受伤,又都是什么皇室贵胄,太医院几乎全来了,听说是明珠公主要看病,一个都不敢过来,生怕她一个不高兴找人陪葬。
有的推辞道:“老朽偶感风寒,头脑混沌,难堪大任。”
有的又说:“只擅长针灸,可惜昨日手受了伤。”
阿大看这帮老头子表演颇有意思,听他们说完后淡定地用手指虚化了一个圈,“所有人,都跟我走!”
于是一帮老头子把贺兰昭屋子里挤的满满的,这才知道原来是给摄政王看病。
摄政王殿下眼下一片青黑,有床不躺躺在椅子上,想来是动弹不得,活不了多久了。大家都怕把贺兰昭治死,这个推那个,又开始把刚刚的理由讲了一遍,都不愿意第一个给贺兰昭看。
林沂觉得他们半点职业Cao守也没有,但又拉不下脸骂这群糟老头子,只好挑了个能骂的发泄怒火:“阿大!让你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
贺兰昭看他生气,便撑着“病体”虚弱道:“各位都是国医圣手,如今年迈体衰,本王真是忧心忡忡。阿大,你现在就带着各位太医出去强健体魄吧。”
林沂被他逗笑了,指了个胡子花白的太医单独留下给贺兰昭看伤。
贺兰昭配合的拉开衣襟,老太医大惊失色:“好强的掌劲,可是有刺客?!”
“刺客”心虚道:“还有救吗?”
老太医探了脉才安下心来,“回公主殿下,只是皮rou伤,未伤及筋脉。”
林沂松了一口气,他心中有愧,接过老太医活血化瘀的药膏,要亲自给贺兰昭抹。
贺兰昭撇了一眼门口,老太医连滚带爬收拾了东西出去跑步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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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膏晶莹剔透,挑在指尖马上就化了一层。林沂赶紧涂在贺兰昭肌理分明的胸膛上。
边关风大沙多,一到了春天黄沙漫天,嘴里都是土的味道,而冬天天气又干燥,皮肤裂的发疼。只有少数富贵人家的太太小姐才在皮肤上抹点脂膏,像军中的糙汉大多都直接顶着黄沙烈日。
贺兰昭胸膛上还稍微要比脸上的皮肤嫩了一些,但和明珠公主细嫩的手指比起来就差得远了。公主指腹上都没什么茧子,软的像个桃子,薄皮嫩rou的,又特意没用力气,贺兰昭感觉像是一道软软凉凉的水流划过胸膛。
贺兰昭张嘴胡说道:“明珠,很疼。”
林沂连忙抬起手指:“那我轻一点。”
胸膛上几乎没什么感觉了,那手指半挨着皮肤,激得汗毛都立起来了。
贺兰昭又道:“很痒。”
林沂手一顿,管他是真的还是故意找茬,重重地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