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孩子的面,谢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认真地回了一句,“I love you as my life.”
恰此时车里CD放到男声轻轻淡淡地唱着:How much you love me?Just without a thousand words,and then I’ll say……
I love ya!
57-1.
回到家,育儿师正带着之青在沙发上踩来踩去地玩,之青现在完全是一个活力四射的小恶魔,却又是个可爱的小恶魔,谁都不忍心对她生气。
这个年纪的小家伙刚会跑会跳,不比之前四五个月大的时候好带,家里也变得非常凌乱,没一个整洁的地方,但好在这个育儿师在工作上还是挺负责的——在确认了郑江不会替代她之后。
郑江给谢朗解了领带,给他放好洗澡的热水,然后下楼进厨房做晚饭。
谢朗洗完澡之后换了件白T,外面敞怀套一件格子衬衫,把晒台上晾着的之青的跳跳虎拿回房间,吹干头发就下来找郑江。
他洗了束葡萄盛在玻璃碗里,边跟郑江说话,边剥了葡萄皮喂给他果rou。
郑江说,弟弟妹妹打算五一的时候过来看妈妈,谢朗说,“挺好的啊,到时候你休息两天,带他们到处去玩玩。”
郑江的妹妹今年高三,弟弟初三,都是紧要关头,所以之前月珍来北京,他们都没办法跟着过来。
郑江切好嫩豆腐放进沸腾的汤锅里,低头笑着说,“我妹妹聪明,从小成绩就好,我弟弟跟我一样,不学习,但比我还混。”
郑江提到弟弟妹妹的时候,就跟提到之青和之丹一样,语气变得很温柔。
谢朗就笑,“你不混,哪里混了?”
他靠在墙边看着郑江低头忙活,看了一会儿,忽然好奇地问,“郑江,你上学的时候有喜欢的人吗?”
“有啊,”郑江头也不回地说,“一个头发特别长的女生,长得很漂亮,我们都叫她长发公主。”
谢朗气得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郑江笑着求饶,又怕他碰到汤锅,烫着手,转过身挡住了谢朗,往怀里搂了一下。
“我一问你就回答,想都不用想?记忆犹新啊!”
“不是,”郑江只是笑,“你说上一句话的时候我就开始回想了——我不是真喜欢她,那时候我们班男生都喜欢长发公主,所以我也跟着别人说我喜欢,也就是赶时髦吧。”
谢朗追问,“做过什么没有?!”
郑江忙摆手,“没有,我都没跟她说过话,啊不对,说过一次。”
他说,“有一次,她拿着墨水瓶撞在我身上,把我校服弄脏了,她吓了一跳,我说没关系。我就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感觉很紧张,心跳得也很快。我记得她的胳膊肘很瘦很硬,脸色有点黄,别的就没什么了,这事儿我都快忘了。”
郑江的回答十足真诚,毫无伪饰,像是竭力从记忆中发掘这一缕已经消散的情愫,来跟谢朗详细交代,好让他放心,打消他没来由的疑虑。
可谢朗依然不高兴,葡萄也不给他吃了,闷闷地想心事,虽然想象不出十几岁的郑江是什么样子的,但没能见过那样的他,还是让谢朗深感遗憾。
他并不知道,对于现在的郑江来说,过去的十年二十载回想起只觉得如烟如云,许还比不上此时与他一个眼神的交错来得有温度。
不曾爱过以前,也像是不曾活过一般。或许人在一生中总是不自知地等待着一个瞬间,自那以后时间才开始了,喜怒悲欢从此不再是水中波纹一样的虚影,从此以后一笔一划哪怕是平凡琐屑也都真切地写进生命里。
“我还没跟你说呢,”郑江切着洋葱,对谢朗说,“你昨天夜里说梦话。”
“说什么了?吵到你了?”
“没,就说了几句,”郑江回头看他一眼,“你叫了你前男友的名字。”
谢朗吓一跳,“你别放屁,交代不清问题就倒打一耙是吧?”
郑江笑出声,“真的,还叫我来着,梦见什么了?我跟他又不认识。”
谢朗呆滞地想了一会儿,心头跳了一下,说,“记起来了,我做了个梦中梦,梦见我一醒过来,就发现你不在,他在,我又回到上大学的时候……”
郑江听到这里,把刀放在案板上,转过身把谢朗推到冰箱门上去,洋葱的辣气使他眼睫chaoshi,眼眸深黑,沉着脸看着他问,“那你高兴吗?”
“Cao,”谢朗很不爽,“你说我高兴吗?他妈的你都没了,消失了,我整个黄粱一梦。”
郑江就那么看了他很久,直看得谢朗浑身发热,又回想起在梦里那种绝望来,这时郑江才又笑起来,低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问,“那梦要是真的,现在是假的,你怎么办?”
谢朗觉得这问题很傻逼,但还是认真地回答说,“我就找你呗,一直找一直找,我看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你这个人,有的话我还是和你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