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我按着你的说做了。】
那边回消息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嘟嘟的震动声在车厢里响起。
【小陈:怎么样,我嫂子他是不是感天动地,痛哭流涕,再知道你有悔意之后,恨不得收回之前所有对你的冷眼,把你抱入怀中,疯狂对你诉爱?】
贺慈忍着额角的青筋,看着一条条消息赶鸭子上架一样的发送过来,眉头忍不住缓缓蹙起。
【H:去你大爷的。】
贺慈如是说。
那头的陈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陈:啥意思你?我好歹在帮你追老婆吧?你骂我这是要分裂战线?我就是长得不如你,好赖我也是个帅哥吧?】
【H:言喻说的。】
【小陈:哦,那你完了,他不爱你。】
【H:他爱我。】
【小陈:你一口一个言喻的喊着,你见过哪对情侣还连名带姓地叫,你们到底是俩口子还是地道战里出来的合作特务夫夫,他要是还不理你,你就蹲他家大门口,我就不信村里蚊子这么多,他放心你这张脸被叮成个马蜂窝?】
没再搭理那边一会一响的消息,贺慈回想着陈玉的话,沉默着不说话,似乎是在思考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可是附近也没有可以住的酒店,他倒是不怎么在乎睡在哪,可贺妗一个女孩子,到底是有些不方便的。贺慈想起之前帮过的陈阿婆似乎也在这个村庄附近。
似乎察觉到贺慈的目光,贺妗抬头,看到贺慈脸上深沉的表情,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
“你还记得陈阿婆吗?”
贺妗:“...”
**
农村夜里的蚊子是最多的。
小别墅的后面是一片菜地,蚊子就更多了。
贺慈却浑然不觉,兴许是天生的冷性子,连带着那些蚊子,也没敢在他跟前多叫嚣。
他看着别墅由原来的一片灯火通明到现在只有小菜地那块的房间里亮起一盏灯,蹙着的眉心终于散开来,这应该是言喻的房间。
言喻忙碌的身影在窗前交叠着,偶尔能看到尾稍翘着的一撮毛,正是他今天摸了一路的那撮。
他应该是在收拾东西,贺慈猜想。
等到什么时候看不见他的身影了,贺慈又会想,他是不是睡觉了,还是又在收拾什么别的东西,如果是睡觉的话,又为什么不关灯?
其实贺慈现在才觉得,陈玉的这个计划非常不可行。
他压根儿舍不得打扰言喻,依着言喻的性子,看见他估计得气个大半夜,到时候言喻一生气,拉了灯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可言喻哪里是在收拾什么东西,在窗前走过一遍又一遍,每每走过时,手里还要拿点东西装模作样,时不时地往下面瞥一眼。
清丽的月光下,菜地前头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如果不是贺慈今天穿了白色的卫衣,他哪里还能看见那块杵着个人?
“让蚊子咬死你算了!”
言喻松开手里的衣服,狠狠咬了一口还温热着的糍粑,甜腻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的同时,却又有些不是滋味。
想起今天在火车站,贺慈连糍粑也不认识的那会儿,心里还有些心酸。
心酸之余,他也生气。
明明下午那一会儿,他都看见贺慈走了,怎么他骂了一通之后,反而又回来了,贺慈指定没憋着什么好玩意儿,说不定就是回来揍他的。
不过骂归骂,到底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言喻藏在窗角里,透过细细一条窗缝往下面看着,贺慈怀里抱着的提拉米苏,像是睡得正香,好久没看见他闺女了,怎么被贺慈养了这么两天,胖成这副猫样儿了。
言喻犹犹豫豫地拿起手机,拨了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过去,一边又一遍的在心里发誓,他只是心疼他闺女,跟贺慈可没有什么关系。
底下的人先是一愣,似乎没想到言喻会给他打电话,连带着接电话的时候都带着一丝谨慎。
“言言。”
兴许是外面的温差太差,说话的人嗓子都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听起来带着一些沙哑,却莫名像是棉花糖一样,在言喻心口上悄悄弹了弹。
叫人听了嘴角都忍不住翘起来。
‘言言’两个字,许政一也是叫过的,赵轻轻也是叫过的,那么多人都叫过的,偏偏贺慈叫的最好听。
“谁准你这么叫我!”言喻紧紧揪着窗帘,被贺慈短短地两个字甜的心神动荡,一时间还有些不甘心,凭什么贺慈一句话,就能让他开心成这样。
“连名带姓,叫我!”
带着些任性又骄纵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过来。
“言言,”贺慈抿唇,抬头,看着站在窗口的身影,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小黄,“这不公平。”
“哪里不公平?”言喻气的跺脚,但一想到下面是贺慈,硬是装出一副心如止水的样子,“我又不是你什么,你凭什么叫我言言?”